眼見著又是一年中秋團圓佳節,這一日喬卿莫親自下廚做了兩種餡料的月餅,待到香酥出爐時更是親自給各房各院都送了一些過去。
用過午膳,喬卿莫正準備讓玉扇收拾一下床鋪自己補個午覺來著,就見忠義院的雲嬤嬤來傳她去忠義院,喬卿莫又連忙讓綰青為自己重新穿戴好衣衫釵環後,這才遂雲嬤嬤前去忠義院。
這一回雲嬤嬤一改往日的沉默謹慎,在路上便有心提醒喬卿莫道;“六少奶奶,尤姨娘見紅了。”
“這好端端的怎麼會見紅?”喬卿莫腳下未停反而走快兩步跟上雲嬤嬤繼續問道;“況且大夫不是說尤姨娘的胎是坐得極穩的麼?又怎會沒個緣由就見紅?”
“誰知道呢?說來用過午膳以後,咱們夫人在佛堂準備禮佛來著,就聽見尤姨娘身邊的丫鬟冬兒在外頭喚人,一時攪得夫人不能安心禮佛。於是夫人便讓老奴出去探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老奴進了尤姨娘住的屋子,這才看到尤姨娘肚子疼得在床上蜷縮成一團,血跡把被褥都染紅了。”雲嬤嬤說完連忙喚了句‘阿彌托佛’。
喬卿莫聞言,光是想想都覺著可怕,遂也跟著喚了阿彌陀佛。
待到了忠義院,佛堂後頭就是尤姨娘住的小院落。喬卿莫將到門口,在雲嬤嬤打起竹編簾的一瞬間就已經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兒。她心頭一沉,小心翼翼的步入了內間。
待到進了裏間,喬卿莫見尤姨娘雙目緊闔的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像是新換的被褥。因著風俗在床邊支了塊小屏風遮了看診的大夫,大夫正在仔細為尤姨娘探脈。
而國公夫人則坐在一旁雙手合十,嘴裏念著不知道什麼經。
喬卿莫躡手躡腳的輕輕上前,行禮喚道;“兒媳請母親金安。”
國公夫人因著尤盈盈的事心情煩躁,反倒沒多少精神搭理喬卿莫,所以也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為著這一下,喬卿莫麵上突然有些掛不住。好在雲嬤嬤曉得國公夫人不是故意的,溫柔的將其扶起領了她到一旁坐下。
不一會兒大夫便收了診枕到國公夫人麵前行拱手禮應道;“夫人,這位姨娘大約是誤用了大量的寒性食物才導致了胎兒流產。”
“大夫你有沒有診斷錯?怎麼可能,她的飲食一向都是由我身邊經通食藥的丫鬟一一探看過的,這餐餐飯菜連同零嘴都是要查看過後才給她吃的。怎麼會有寒性吃食?!”國公夫人說得情緒有些激動。
畢竟尤姨娘這一胎是她千盼萬盼的孫子,甚至她還承諾了尤姨娘不管生下來是哥兒是姑娘,隻要孩子一落地就會給她升貴妾。尤姨娘聽了也是那樣高興,斷不會自己傻的去吃寒性食物。
國公夫人想著於是喚來了冬兒,她看著冬兒唯唯諾諾的跪在自己麵前時,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問道;“冬兒,你家姨娘可有吃什麼寒性的東西?!”
冬兒想了想應道;“回夫人話,姨娘不曾吃旁的東西。”可隨後又瞄了一眼旁邊的喬卿莫,低聲支吾道;“倒...倒是午膳前六少奶奶送了幾塊新做的月餅過來,姨娘嘴饞不等知了姐姐驗看就連吃了兩塊兒,然後直到這半下午才開始鬧肚子疼的。”冬兒越往後說聲音就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