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福分(1 / 2)

哢嗒——表殼輕快跳起,隔著晶瑩透明,展現律動的表盤,隱約映著細狹雙眼。

胡義擺弄著手裏的懷表,靜靜聽著九班爛蒜們複述戰鬥經過。

“……我見鬼子不遠了,擔心丫頭安全,就給他們來了一梭子,把他們全壓在山下了。”

羅富貴話音剛落,馬良就說話了:“騾子,你這個‘不遠了’是多遠?明明四百來米呢,你這怕死鬼就開了槍,老早就暴露目標,一個人沒打著不說,把第一波偷襲殺傷的機會都給打沒了,你還好意思說?”

羅富貴臉不紅心不跳,一斜眼:“小鬼子那麼多,真要是放近了,咱能打得過麼?我這是為大家著想,懂不懂?再說了,西邊那些,不是一直被老子打得上不來?”

看著羅富貴的大言不慚,馬良是好氣又好笑:“瞎話能讓你說成花,我跟流鼻涕都聽著了,除了那不要臉的第一梭子,剩下的都是丫頭打的。”話到此處,馬良看著小紅纓問:“丫頭,你說是你不是?”

小丫頭坐在床邊,晃蕩著小腿,抬起眼睛看房頂,心說雖然後來狐狸允許自己用槍了,那也得低調點,於是淡淡回答:“騾子說的沒差。”

“啥?你,你們這……”馬良有點傻眼。

此時,胡義開了口:“西邊的情況我知道了,你和流鼻涕是怎麼打的?”

“哥,我正要和你說這事呢。”馬良聽胡義發問,趕緊把臉轉回來:“當時鬼子要從南邊抄上山,明明東邊的矮丘位置最適合卡住鬼子,他流鼻涕卻不聽勸,死腦筋,非在山頭上硬擋;我這一條槍,隻斃了一個,拖住倆,當時他要是跟我下來,那幾個鬼子肯定都拖住了。”

“馬良,你少裝明白人!”話說到自己身上,劉堅強也開口了:“戰鬥就是戰鬥,容不得耍花槍,堅守陣地是本分!再說了,你才斃了一個,我殺了三個,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馬良一拍桌子:“我說流鼻涕,說你是木頭腦袋你不信,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能守住本來就是運氣,沒我在山腰拖著,你麵前可就不止三個了!”

“行了!”胡義適時地潑了一盆水,澆滅了場麵的火藥味:“現在說說,對這次戰鬥有什麼看法?騾子,你先說。”

羅富貴聽胡義點到自己了,抬起大手在腦袋上抓了抓:“啊,這個,我覺著吧,這一回我羅富貴打得可真叫不含糊!一挺機槍擋住百萬兵啊。呃,對,丫頭在我身邊,受我影響,打得也不差。至於說馬良和流鼻涕他倆,那就太不讓人省心了,一會嚷嚷選班長,一會嚷嚷撤回大北莊,純粹是兩根攪屎棍子。哦,當然,要論首功嘛,還是你胡老大!嘿嘿。”

馬良和劉堅強怔怔看著羅富貴,恨不能用眼神活活把這個不要臉的給燒死。

劉堅強黑著臉直接站起來了:“我認為這次戰鬥最大的問題是作風!九班的作風有問題,民主選舉上公然行賄受賄,戰場上無組織無紀律,某些人貪生怕死,這些歪風必須處理!”

胡義聽了劉堅強的上綱上線,表情沒什麼變化,繼續問:“馬良,你說呢?”

馬良的回答倒是簡單:“哥,你不在的時候九班就是一盤散沙,我看你還是指定一個副班長吧。”

當初在山頭上開民主會,馬良想當班長,不料被小丫頭給攪了;現在,馬良再次拋出這個話題,一方麵確實是根本問題;另一方麵,馬良需要胡義給自己一把尚方寶劍,以便將來再有相同狀況時,能夠名正言順地把九班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