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親王府。
燭火通明, 進了屋中薑行舟才看清女人的身上穿了一件大紅色的嫁衣,愈發襯的女人的小臉蒼白如紙。
他將人輕輕的放在床上,剛要直起腰來, 才發現女人白皙的小手正死死的攥著他的衣襟,像是生怕被丟下似的, 薑行舟唇角揚了揚。
“忱兒, 你別怕”
低低的囈語聲傳來的時候, 薑行舟的全身陡然緊繃了起來, 他抿著唇角, 抬手便拽開了女人的手, 沉聲對著一旁的太醫喝道:“還愣在那兒做什麼?”
太醫連夜被叫過來, 又毫無緣由的挨了一頓罵,心裏頭別提多委屈了, 仔細的診完脈後,恭敬的回道:“回王爺的話,這位姑娘隻是身子虛弱了些, 養上幾日便也無礙了。”
薑行舟擰著眉頭。
“就隻這樣?”
太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聽這意思敢情是想讓床上這位姑娘病的更嚴重些?
“下官在太醫院多年, 這點把握還是有的,這位姑娘的確沒有大礙。”
薑行舟揮手道:“既已診完脈了,還不趕緊去開藥方?”
曹旭引著太醫離開,屋中重又恢複了寂靜。
“啪!”
爆了一聲燈花響, 薑行舟立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寶鳶,數日未見女人似乎清減了不少,抱起來幾乎都感覺不到重量。
“水水”
女人似乎很難受,不停的囈語著。屋中沒有旁人,薑行舟隻得自己個去桌邊倒了杯茶水, 他將茶盞遞到了寶鳶的唇邊。
寶鳶人正處於昏迷中,哪裏還能主動喝水,唇不停的囁嚅著。
薑行舟自小便是錦衣玉食,仆人成堆,哪裏幹過這等伺候人的活,他略微有些心煩,可又見床上之人難受的緊,無奈之下仰頭喝下了杯中水,然後俯身貼上了女人柔軟的唇。
唇瓣相碰,有汩汩的水流進了她的口中。
即使在睡夢中寶鳶還是下意識的吞咽了起來,她似乎渴求的更多,主
動的吮|吸著。
待給寶鳶喂完水後,薑行舟的呼吸有些亂了。
他對著外頭喊了一聲。
“來人,給她換件衣裳。”
這大紅的顏色著實看著有些刺眼。
夏荷得了消息就連忙趕到了王府,聽到裏頭的吩咐聲,忙進屋中伺候。
薑行舟疾步的出了屋子,屋外夜色深深,有風吹來稍稍緩解了下他體內的燥熱。
大火後半夜就被撲滅了。
因著發生了命案,順天府尹崔柏青一早就領著衙役們來了小山村。
兩具屍體已經被燒的焦黑,絲毫看不出本來的樣貌。
“天子腳下,京畿重地,又是在大人的管轄下,竟然發生了這等惡事,依著我看,崔大人可是要好好查查這個村子,可還有其他同黨?”
周棟說起話來倒也沒太客氣。
還好寶鳶姑娘沒事,要是真的出了事,他崔柏青頂上的烏紗帽隻怕早就保不住了。
崔柏青任順天府尹一職已有三載,在這個隨便扔一塊磚頭砸到的都是非富即貴之人的京城裏,他之所以能穩坐府尹一職,憑的全是消息靈通。
來的路上他便聽了個大概,說是睿親王爺的一位愛妾在靈岩寺上香的時候無故失蹤,後來才發現是被山穀裏的一戶人家給軟禁了。
他對著身後的衙役喝道:“你們去村子裏挨個盤查一遍,莫要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衙役們齊齊的應了是便都去忙活了。
崔柏青又走到周棟的身邊,討好似的笑了笑,“還請您在王爺麵前多美言幾句,請王爺放心,下官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還夫人一個公道。”
這裏既有順天府接管,周棟再留在這裏也無意義,於是帶著手下便回去了。
臨走的時候又提醒道:“待查清了緣由,崔大人還是自己個去王府裏跟王爺稟明一聲才是正理。”
崔柏青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留著山羊須,恭敬的應了是。待周棟走遠了之後,他麵上的笑意一凜,大聲喝道:“這些個刁民就沒
個安分的,全都給我抓回去,本官要親自審問。”
寶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正午時分。
她望著帳頂發了會呆,又見屋中的陳設雖簡單可卻樣樣都是精品,心下終於落定。
又模糊記起昨晚是薑行舟救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