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打掉……”
殷茜神情呆滯,低聲重複著他的話,瞬間淚如雨下。
雖然在這之前她就已經猜到他可能會冷酷無情的要她打掉孩子,可當真聽到他親口說出這個答案,她仍舊痛徹心扉。
心髒仿佛被他親手撕得鮮血淋淋,她疼得牙齒打顫,卻仍舊試圖在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虛弱的笑。
殷茜輕聲說:“好,不管是藥流還是手術,都聽你安排,我……任憑處置。”
說完,她緩緩閉上眼睛,滿是淚痕的臉上掛著絕望的笑,看起來那麼格格不入。
此刻她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他宰割,她不認命能怎麼辦?!
她的順從狠狠的刺痛了薄炎熙的心髒,更是讓他怒火衝天,他的胸腔幾乎要被怒火炸裂!
薄炎熙狠狠的掐住殷茜的脖子,壓抑著憤怒,咬牙低吼:“之前你拚命的想生下我的孩子,如今為什麼改變主意?!因為和崔彥勾搭到一起,所以找到了新的金主?”
“是,他已經答應會娶我,姐夫不是聽到了嗎?”殷茜蒼白的笑,心卻在滴血。
他怎麼可以這麼侮辱她?她有多愛他,他當真不知道嗎?!
“殷茜!”薄炎熙忽然鬆開手,一拳砸向她。
殷茜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如果他想殺了她,那就動手吧,至少她可以解脫了。
可他的拳頭卻落在了她耳邊,因為拳頭的撞擊,大床狠狠一震,將她的頭甚至整個上半身都彈起來,可見那個拳頭究竟有多大的力量!
殷茜驚魂未定,淚眼朦朧的看著滿臉殺氣的伯顏,她慘笑:“那姐夫要我怎麼回答?就在三個月之前,我還想生下你的孩子,可你是怎麼做的?”
“你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孩子化為鮮血流出我的身體,沒有救下他,甚至還殘忍的留下那麼無情的話。”
“現在你要我打掉孩子,我不敢有任何反抗,因為我不知道這個孩子會不會也和那個孩子一樣流掉,與其那樣,還不如直接打掉。”
殷茜越說就越覺得痛苦得窒息,雖然她很想裝出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可她終究是止不住泣不成聲。
她忘不掉流產那天,薄炎熙說過的話,那句“你這麼惡毒的女人,我怎麼可能讓你生下我的孩子”已經烙在她的心窩,是她心底永遠的痛!
薄炎熙被問得啞口無言,看著殷茜瀕臨絕望的樣子,他狠絕道:“好!很好!算你有自知之明!”
扔下這句冰冷的話,他立刻起身,到浴室簡單衝洗就拂袖離開。
殷茜眼神空洞的躺在床上,為自己終於逃過一劫而慶幸。
她想保住這個孩子,而薄炎熙是一個征服欲極強的男人,他不允許有人反抗他,她越是想打掉,他就越不讓她稱心如意!
現在看來,她是對的。
殷茜支撐著身體,遊蕩到浴室,裏麵還殘留著他身上的薄荷香味。
以前她最喜歡這種清爽幹淨的味道,可如今卻是聞到便會惡心。
殷茜趴在水盆上不停幹嘔,而薄炎熙卻坐在車裏,在別墅對麵看著別墅那扇亮著燈的窗子。
他心亂如麻,反複浮現殷茜蒼白絕望的臉,他從來不知道她也會那麼脆弱。
此刻他的胸腔裏充斥著一股悶氣,窒息得難受,他點燃香煙,狠狠吸了一口就把腦袋靠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