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老熊和小寒的表情，林司予就可以想象到現在的自己究竟有多麼的狼狽。
雨水將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幾日未洗的頭發軟趴趴的粘在臉上，矗立在雨中，一動不動的她，像極了一隻女鬼。
小寒幾乎是哭著衝了過來：“大小姐？您回來了，警方那邊沒通知家屬去接嗎？下這麼大的雨，您怎麼回……”
話說到一半，小寒沒再繼續問下去，因為她已經看到了林司予腳上那雙混著血水的鞋子。
家屬去接？
警方的電話應該是打給江休複的吧，隻不過他不想看到自己，便沒來。
林司予搖頭，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清醒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大亮。
應該是第二天了，或者更久……
小寒看到林司予醒了，立刻衝上前，摸摸額頭，又貼貼臉蛋，雙手合十：“謝天謝地，大小姐，您終於醒了！”
這副場景，似曾相識。
好像她剛剛來到這具身體裏麵，剛剛清醒的時候——小寒也是這樣守著自己，說著一些“老天保佑”之類的話。
當時，她慶幸自己還活著。
現在，她有點後悔了。
目光向周圍掃視一圈，沒有看見他，她想問江休複來過嗎？話到了嘴邊，卻沒能問出口，她害怕答案是否定的。
小寒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大小姐，我去給您煮東西吃！”
看著她離開臥室，林司予掙紮著起身，將放在床下的行李箱掏了出來，把需要帶走的物件全部裝了進去。
她不想再拖拉了，一刻都不要！
收拾了一會兒，卻發現，需要帶走的東西，居然連半個行李箱都裝不滿。
她換了件火紅色的長裙，將波浪卷發重新整理了一下，塗著嬌豔的紅唇，戴上精致的項鏈和耳環，一樣都不能落下。
當初，她堂堂正正進的江家，今天也要堂堂正正的離開。
女人提著行李箱，下到一樓，原本是打算電話通知江休複的。
可是沒想到……竟然直接撞上了剛回來的男人，他似乎是回來取東西的，身上穿著工整的黑色西裝，頭發一絲不苟，看起來意氣風發。
男人的視線同樣落在她的身上，四目交接，安靜的氛圍，蔓延著低沉的壓抑和長久的沉默。
江休複沒說話，甚至沒有多餘的情緒給她，徑直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林司予抓著行李箱的手緊了幾分，唇瓣蠕動，鼓足很大的勇氣：“江休複，等一下。”
在進入書房前的那一刻，男人被喊住了。
“有事？”
他的手還落在書房的門把手上，不經意的回頭，似乎很著急，又似乎壓根就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有事……”林司予的語氣重了幾分，帶著一絲嚴肅：“我想問你，上次的話，還做不做數？”
江休複徹底將身子轉向她，半依靠在門邊，眉眼微沉，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他眼底的波瀾和情緒，淡淡道：“什麼話？”
“離婚，你的財產給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