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1 / 3)

看著風沁眸中的虛空,婉溪莫名的心口的位置一片空洞。

“風沁,你要是這麼的死了,可對得起阿碧的一番苦心?”

“阿碧,她現在如何了?”

“不好,直接暈倒在了飛龍殿,太醫說她身體很虛弱。”

風沁的眸中終是燃燒了一抹光亮:“你早就知道了她出宮的事情?所以那血也是你給我的?”

“什麼血?”

風沁認真地看到婉溪的心底,隨即淡淡道:“溪兒,你回去吧。”

看著轉過身子的風沁,婉溪怔了下,若是風沁沒了愛著婉溪的理由,是不是,他們之間的一切都緊跟著煙消雲散了?

驀地,雲落突然竄出來,抓著婉溪就向外拽去。

婉溪看著舉止怪異的風沁,充血的眸子似野獸般死死地盯著婉溪。

“溪兒,你,你快走……”

尼瑪,竟是發病了!

婉溪看著如處在火山口般衣裙飄飄,青絲飛舞的風沁,脖子上青筋暴起,麵容更是猙獰一片。

“少夫人,我們快走。”

雲落拉著婉溪迅速向外跑去。

婉溪掙脫來,死死地踩著雲落的腳把他定格住。

“如果不救他,那他會不會死。”

雲落忍著腳上的疼痛:“如果我們不走,待會死的是我們。”

看著婉溪怔神的目光,而屋子裏的那位已經爆發了“野獸”性子,整個竹屋都在他的瘋狂下不停地顫動著。

雲落擁著婉溪躲避著屋內氣流的攻擊:“少夫人,他可是六親不認!”

婉溪心疼地看著狠狠抓著自己的風沁,鮮血瞬間染紅了白衣。

“去幫我抓著他!”婉溪掙脫來雲落立刻向前跑去。

“少夫人,小心!”

雲落猛然把婉溪撲在地上,看著已經躥了出來,瘋癲了般的風沁,狠狠道:“升級版的羊癲瘋啊。”

婉溪揉著酸痛的腹部:“雲落,去把他抓住!”

看著婉溪眸中不控製住他誓不罷休的狠厲,雲落立刻奔上前去。

風沁的功夫本不在沈浪之下,所以雲落一個人根本不是正常風沁的對手,更何況是在他這麼癲狂的情況下。

婉溪看著神色痛楚的風沁,咬了咬牙,摸出手中的銀針對準風沁迅速飛去。

那上麵是抹了麻藥的,但是對於風沁卻毫無一絲作用。

看著逐漸趨於下風,已經受傷的雲落,婉溪一咬牙,隨即把一把銀針都對著風沁甩了出去!

雲落看著天女散針的淩厲,立刻放開雲落,躲閃到了一邊。

風沁如銀刺蝟般的倒了下去,隻是身體依然在不停地抽搐著。

婉溪跑上前去:“風沁,風沁……”

“他現在隻是暫時被你的麻藥控製住了,麻煩一散,他還會繼續發瘋的。”

雲落啐了一口血水,點著風沁的穴道。

婉溪看著麵色潮紅,隱隱有青筋浮現的風沁,拔下簪子對著手心劃去,把血低落到了風沁的口中。

“少夫人,你這是在加劇他的死亡!”

“不會的,藥先生的解藥已經研製的差不多了,他下次不會再這麼快發作的。”

“少夫人,等下回去了無論如何您都得護著我,一個時辰就得喚了一下,否則明早你一定見不到我了。”

婉溪心中嗤笑,看沈浪把這幾個手下給嚇的。

“當然,幫我把他抬進去。”

“我自己來就行了。”雲落看著風沁身上的血跡,若是被婉溪粘到身上了,沈浪定然猜得到這裏情況有多嚴峻,那雲落可以直接提著腦袋回去了。

婉溪看著逐漸恢複了平靜的風沁,隨即撕開了他的衣衫。

“少夫人,我來就行了。”

“你去想辦法給我弄點熱水來。”

雲落暗中憤然地瞄了風沁一眼,病秧子,竟然讓婉溪親自照顧他,沈浪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直接把雲落給發配了。

想到回去的路,雲落打了個寒顫,這年頭,夾中間的人其實可以直接自刎解脫的有木有?

婉溪看著風沁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心中有些酸澀。

這麼一個潔癖的人,竟然已經顧不到身上的血汙了,那是已經被病痛折磨到了什麼程度?

而婉溪竟然一直都忽略了他,婉溪想不到這些時日風沁是如何度過來的,每每想到,內心伸出總會翻騰著一汪死海。

雲落給風沁換上幹淨的衣服之後,風沁已經幽然轉醒。

“溪兒……”

婉溪看著風沁幹裂的嘴唇,倒了杯水給他。

“你有沒有好一點?”

風沁的眸中卻泛了一絲冰冷:“我的生死,本與你毫無關係。”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當我家少夫人想理你這個羊癲瘋啊。”

雲落憤憤不平,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雲落,出去等我。”

雲落擔憂地看了婉溪一眼,隨即又瞪著那病秧子:“給我安分點!”

婉溪看著風沁緊抿的薄唇,隨即捏著他的鼻子把茶水倒進了他口中:“咽下去。”

風沁有些無奈,卻更多了清寒:“溪兒,你回去吧,再也不要過來了。”

“你要是不想我來看你,你幹嘛還要留在京城?”

我隻是覺得,這樣才能離你更近一些罷了。

“如果我離開的時候,你能陪在我的身邊,便足夠了。”

“你要是甘願死在這裏,被野獸豺狼的撕了吃掉也好,我也隻當從未認識過你。”

“好狠的溪兒。”

“要麼你就好好活著,即便隻是為了娘親。”

風沁的眸光顫了下:“我竟然是你的舅舅。”

“是啊,你是我的親人,這是這輩子都無法改變的事情,我是皇後,若是連自己親舅舅的死活都不管,將來如何母儀天下,所以你要好好做著,時刻證明著我的溫婉賢德。”

風沁的唇邊含了一抹笑,若你隻是想用侄女的身份讓我活下去,我又怎忍拒絕你的好意?

“藥先生若是能研製出解藥,我的生命便是重新開始了。”

“這個自然,你和我一起回宮去,等著藥先生的解藥。”

“我在這裏等著。”

看著風沁眸中淡然的堅持,婉溪自然知道風沁的顧慮。

“那好,一有解藥我就送來與你,若是找不到你,既然阿碧對你這麼忠誠,那我還是讓她去地下陪你吧。”

“好。”

婉溪又放了一小瓶血放在風沁隻要起身便能顯而易見的地方,隨即離開。

婉溪不知道今日自己若是不來,風沁能否撐過去。

看著婉溪手上隨意包紮的傷口,雲落忍不住說道:“少夫人,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也怪不得少主總是不讓你出門。”

這小崽子,還說教起她來了!

“你是在向我炫耀你可以隨意走動嗎?”

婉溪斜睨了某拔了虎毛的人。

“咳咳,少夫人,我可是你動動嘴,我就能給你跑斷腿的忠實存在啊。”

“是嗎?”

“絕對是,少夫人讓我做鴨,我絕不當雞。”

“那好,一直到藥先生研製出藥物之前,你就一直待在這裏吧,風沁要是死了,你直接找床席子就地卷了自己吧。”

“額,少夫人,咱再商量下別的?”

“商量下春桃和節度使的婚事?”

“我留在這裏還不成嗎?上輩子欠你和少主的!”

看著雲落憋屈而又委屈的神情,婉溪心情大好:“那行,把我送回去之後你再回來吧。”

“少主要是不同意呢?”

“難不成你的腿長在他身上?”

“這……”

諸事不順!流年不利!有木有!

晚上婉溪剛回到飛龍殿,看著臉色陰沉到可以直接下雨的沈浪,直接向床邊走去。

“你去哪裏了?”沈浪幽冷的聲音讓婉溪覺得更冷了。

“宮外。”

“哪裏?”

“宮外!”

“宮外,好大的一個詞。”

“給風沁送葬呢。”

“死的倒是挺利索的!”

“……”

“你的手怎麼了?”

“一時腦抽,想試下刀快不快。”

“……”

沈浪幽冷地走上前去,展開婉溪的拳頭:“你又給他喂血了?”

“大姨媽血。”

“……”

小心翼翼地給婉溪包紮好傷口,看著另一隻手上還殘留的疤痕,心中翻山蹈海。

“你這麼在乎他,勝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