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沈皇後臉上包著的紗布好不容易才拆了，光溜溜的腦袋上還帶著幾塊大疤，看著嚇人得很。
收到太師府傳來的消息，沈皇後麵色駭然，啪的一聲鬆開了手裏盛著燕窩的小碗。
上等的燕窩灑到毯子上，暈開一片深色的痕跡。
來人又壯著膽子把先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沈皇後停在半空的手顫抖著，旋即掩麵痛哭，“荒唐啊！荒唐啊！”
“快點給本宮梳妝更衣，本宮要去求見皇上。”
這時候，新被提上來的大太監細聲細語道，“娘娘，您當時病著，皇上下旨讓您就在永晨宮養傷。”
沈皇後渾身像是沒抽空了力氣，後退了兩步，跌坐在貴妃榻上。
皇上這是何意？是想要放棄浚兒了？
不行！
她母家可是太師府，她是皇後，她生的兒子就該是太子！
對！找父親！
“你快去傳信給父親，讓他幫幫我！”沈皇後一貫的維持的皇後尊儀都不見了，語無倫次的喃喃自語。
傳話的人抬頭看了眼沈皇後，最後應了聲“喏”，下去了。
“你說皇上是不是嫌棄本宮了？”
沈皇後坐在梳妝台前，透過銅鏡看著鏡子裏不太清晰的輪廓，神色微微扭曲。
為什麼偏偏是她被毀了容？
為什麼不是後宮裏其他的妃嬪？
為什麼皇上不想見她？
沈皇後越想臉色越發的猙獰，看得身後的貼身宮女不自禁的後退了半步。
這張臉好醜，她仿佛聽到有一道惡意滿滿的聲音在耳邊說著。
不！她的臉一點都不醜！她還是寵冠六宮的皇後！
沈皇後看著鏡子裏可怖的臉，上麵布滿了皺巴巴的傷痕，仿佛在鏡子裏見到了惡鬼。
“不！本宮就是最好看的！你胡說！”
沈皇後尖聲叫著，拿起梳妝台上的首飾盒朝著銅鏡砸了上去。
銅鏡被砸碎，碎片蹦起來，濺到了沈皇後的臉上。
原本都已經結了痂的臉頓時又添了新的傷口。
血從傷口裏流了出來，一路順著下巴流了下去。
貼身宮女嚇得差點摔倒，連忙跑出去，“宣太醫！快宣太醫！”
第二天，皇後得了癔症，後宮事宜交由麗妃掌管的消息從皇帝身邊大總管王文嘴裏傳了出來。
有家裏的女子進了宮的大臣多少也得知了這件事，心裏想著是不是皇帝有準備向太師府開刀了。
太師也是這麼想的。
嫡長女的聲聲哭泣回蕩在耳畔，太師夫人不住的用帕子擦眼淚。
“老爺，你說這可怎麼辦啊？”
太師被太師夫人哭得心煩，一把甩開了太師夫人扯著自己袖子的手，“我怎麼知道？你別來煩我，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然後不管太師夫人臉色，拂袖而去。
沒一會兒，太師夫人就從婢女那裏得知了太師去了姨娘院子裏的消息。
太師夫人眼前一黑，就這麼暈了過去。
-
自從皇帝從南山行宮回來，每天都會收到請求廢掉靳浚太子之位的奏折。
皇帝看都不看，直接往角落裏一堆。
眼不見心不煩。
幾天下來，禦書房的一角堆滿了像這樣的奏折。
沈皇後還每天差人來煩他，皇帝煩不勝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