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a雪白的臉上蕩漾開美國女人特有的爽朗笑容,一改當初不苟言笑的表情,笑嗬嗬道,“安娜,你也變了,以前的你,不會這樣笑,不過現在你笑起來真的很漂亮!”
是麼?她怎麼沒發現自己哪兒變了?
她以前不愛笑的嗎?
單手無法開車,安娜是打車回家的,因為臨時放假,安娜回到別墅時間還早,一千多平的大別墅隻要她一個人,樓上樓下走了一遍,居然覺得有點無聊。
以前她可以一個人不說話,不與人見麵,一個人在家裏對著醫術和病人資料能待上三四天,就算全世界隻剩下她自己,也絕對不會跟無聊扯上關係。
現在,隻是因為家裏少了龍梟,她居然潛意識就萌生了空寂的感覺。
不妙啊。
安娜鎖眉,抽了本書百無聊賴的翻,赫然看到了大客廳的一角放置著一架被白色錦緞覆蓋的鋼琴。
她以前居然沒注意過別墅還有這東西。
單手掀開錦緞,一架烤漆的黑色日本鋼琴呈現在眼前,嶄新、發亮,好像沒被人碰過。
掀開琴蓋,手指碰了碰琴鍵,聲音清脆悠長,在偌大的客廳內熱鬧的回蕩。
索性,她坐在凳子上,自娛自樂。
彈個什麼曲子好呢?
安娜手指敲了敲鋼琴板,腦海中飛出一首節奏舒緩悠揚又不失大器的曲子。
——
黑色勞斯勞斯緩緩駛入別墅大門,梟爺敏感的神經卻在進門的刹那被一隻柔韌卻有力的手掐住了命門!
別墅主樓裏麵,順著風聲飄蕩起來的鋼琴曲,就如同空氣中有數萬隻觸手傾巢而出,一個不落的全部貼上了他的肌膚、血肉!
這首曲子,他太熟悉!太熟悉!
黑色豪車還沒來得及開進車庫,梟爺“嘩”打開了車門,黑色西褲包裹著的長腿一步邁開兩三米,皮鞋與石子鋪就的小路摩擦出急促的聲音,他隻用了幾秒鍾的時間就飛奔到了大門外。
修長幹淨的手,貼在門板上,耳邊的鋼琴聲越來越清晰,節奏有點慢,好像是單手彈奏的,但並不影響這首曲子在他心裏根深蒂固的影響力。
他閉緊眼眸,一腔呼吸沉到了丹田再緩緩噴出口腔,這才有勇氣推開雙開的大木門。
男人筆挺的身形立在玄關處,隔著長長的走到看向了鋼琴擺放的位置,安娜側著身子坐在鋼琴前,大約是彈奏的太投入,並沒有注意到來了人。
努力回想著曲子的樂譜,用一隻手按下黑白琴鍵,高低音域並不太嫻熟的切換著。
龍梟噴薄在腹腔的烈火排山倒海般熊熊燃燒,嗜血的瞳眸迸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冰魄,他雙腳像是長在了地上,半天沒邁動半步。
遙遠、縹緲、幻象……
他無法陳述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明明那是一張美豔至極的屬於安娜的臉,他卻怎麼都無法將她的五官和洛洛分割開。
長發順著鬢角滑落,絲絲縷縷,像上好的絲綢,撲在白皙的鎖骨上,手臂上,美的如夢似幻。
他癡癡的如做夢般,海一般深的眼睛注視她,凝望、遠眺、注目。
喉結翻滾數次,薄唇開合,“洛洛,是你嗎?”
是你嗎?哪怕是魂魄。
是你嗎?哪怕是幻想。
安娜回眸,大半張側臉對準了來者,睫毛若剪羽,逆著午後的耳光,瑩白的亮,縱情的美,“龍梟,你回來了。”
大概是氣氛太融洽,她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居然是龍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