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銳的疼痛襲來，卓青那一刻，希望自己永遠不要再醒來。
但老天大概要固執的等著她生命的倒計時結束。
等她再次醒來時，嗅到了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她睜開眼，紀司予就坐在她的病床前。
卓青的目光停在他身上，紀司予正好抬起頭。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
她的目光冷淡平靜，但這一刻，紀司予居然不敢直視。
他沒有開口解釋。
卓青心想，在他眼裏，他跟她也沒解釋的必要。
或許他早就想好要先護宋婉夕吧。
她想要坐起身來，剛一動，扯到腹部的傷口，鮮血再次滲出來。
“別動。”
紀司予急忙走到她身邊，抬手壓住她的肩膀。
他居然還會關心她？
卓青嘴裏泛著苦味，她緩緩的開口道：
“師兄，你怎麼不去陪著宋婉夕？她此刻應該很害怕才是。”
紀司予臉色一沉，他如何聽不出卓青的諷刺。
他冷冷道：“婉婉要我來陪著你。”
“婉婉？”卓青咀嚼著這個稱呼，哂然一笑。
在他心裏，自己永遠比不上宋婉夕。
無論她做多少，都是白費力氣。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輸了。
這兩年來，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感動的隻有自己。
“如果她不說，你也就不會管我了，是嗎？”卓青輕輕說。
紀司予沒有回答，卓青現在的狀態陌生的讓他煩躁。
但卓青似乎也沒期待他的回答，她轉過頭看著隨風飄動的白窗簾，突然問：
“師兄，這麼多年以來，你到底有沒有一刻愛過我？”
聽到“師兄”這個久違的稱呼，紀司予並不高興。
紀司予目光落在卓青臉上，她的表情很平靜，似乎隻是在問他今天天氣好嗎？
他皺了皺眉，一絲刺痛在心底紮了下，旋即消失，讓人無從捕捉。
他眸光微動，神色複雜的說道：“卓青，我們一起長大，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師妹。”
師妹嗎？
卓青的思緒飄得很遠。
她還記得從前那個溫柔的師兄。
總會在她受到欺負的時候，第一時間護在她的身前。
會為了她，在她大學的宿舍樓下，給她拉一首情意綿綿的曲子。
也會為了她放棄國外頂級樂團的邀請。
他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師妹的身份。
哈哈，這麼多年，是她誤會他了。
卓青臉上露出一絲釋然之色，她慘然一笑：
“好，我知道了。”
紀司予莫名的一陣心煩，她問這些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卓青像下定決心一般，說道：“師兄，這兩年半的時間裏，承蒙你照顧。”
她笑了笑：“之前的約定提前解除，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