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說罷,將手中的竹篙朝著水中用力的一撇水麵上被掀起了一陣水波,竹篙起來的時候水麵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整個河麵竟然變成了血紅色。
那血紅色可以說是猩紅色更貼切一些,整個水麵上沒有一點別的眼色就連天空都有些被侵染的猩紅,我靜靜的望著水麵,水裏竟然全是在地麵上伸出來的胳膊和枯爛的手臂,數都數不清全都在張牙舞爪的舞動著,擺渡人的竹篙上全都抓滿了這些枯骨手隻不過被擺渡人一抖擻就全都抖開了。
看著這些鬼手和數不盡的骷顱在這猩紅色的河麵上竟然顯得無比的詭異,袁老頭兒在這時候驚呼道:
“沒想到這苦海竟然是如此的不堪,我也從來沒想過這苦海盡然是這般模樣。”
擺渡人頭也沒回將竹篙抽回來朝著水麵直挺挺的一抽水麵又恢複了那霧蒙蒙的模樣,擺渡人坐到了船頭緩緩的說道:
“既然來了,為何扭扭捏捏,出來坐坐吧。”
我腦門一頭的黑線,這袁老頭兒真是一刻都不消停這下被發現了,袁老頭兒直接閃身出現在了船頭,擺渡人打量著袁老頭兒示意他坐在甲板上,緩緩的說道:
“你也算是有機緣,要不是這小子恐怕你這輩子都出不來那阿鼻地獄了吧,人世間這緣分真的是難以捉摸。”
袁老頭兒也不敢耽擱作為一個老頭兒竟然恭恭敬敬的朝著擺渡人鞠了一躬,小聲的問道:
“不知道先生怎麼稱呼,多謝先生那次在屋子裏沒有泄露天罡的秘密。”
擺渡人抽回身子緩緩的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緩緩的說道:
“現在的人都要個稱呼,名字?我有點記不得了,時間久了名字都忘了,你們還是叫我擺渡人吧,這個名字好記。”
我當時腦子“嗡”的一聲,這個擺渡人真的是個神人,自己的名字竟然都能忘了,想想竟然還有些尷尬,袁老頭兒好像沒有感到很驚訝很快就越過了這個話題,看了看平靜的水麵緩緩的說道:
“老先生難道像你這樣的人就甘願在這陰曹地府看這個大門,守著這幾千年如一日的苦海嗎?”
擺渡人搖了搖頭連頭也沒回緩緩地說道:
“老了,有的時候走不動了也不想動了,原來的時候是為了一紙賭約,後來賭約到期了忽然不想走了,這苦海你看似如此其實卻是內有千秋,這曾是佛家視為聖地的苦海,其實人人不知道這苦海為何無涯。”
“啊?老先生難道對這佛家的命理還有一番自己的研究和見解嗎?”
“見解倒是說不上,苦海無涯並不指的是他真的沒有邊際,而是當你進入這苦海時,隻有保持心裏的空明才能走出這苦海,要不然隻會給這苦海徒增幾具屍骨罷了,你們可以看看水底下的自己,你們確定那還是你們自己嗎。”
我會意看著水裏邊,隻感覺水裏麵竟然緩緩的出現了我自己的臉,那張臉竟然自己笑了,笑的很邪魅,然後就是一個鏡像,裏邊的一幕幕竟然讓我很熟悉,QJ杜若,和江一月的上半生.......
我一下把頭縮了回來,這個苦海真的是可怕,你在這裏看到的全都是你曾經經曆的那些罪惡,這些罪惡無時無刻不在雕琢著你的內心讓你對這些毫無抵抗。
“小夥子,人無完人,在這苦海之中多少人是認為自己對得起自己而走進這苦海最後卻沒能出的了這裏,而能從苦海出去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我大口的喘著粗氣,太恐怖了,這裏的畫麵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你心裏的防線,能出的去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難道還有人能出得去這?”
“有的,上一次從這裏的出去的那個人我把他名字給忘了,最後的時候還是被執念牽扯住了,說來這個人也是個狠人,竟然把自己的胳膊斬斷在這苦海之中,成了獨臂之人。”
袁老頭兒捋著胡子想了很久,過了片刻才緩緩的說道:
“要是說來此人能一人踏出苦海本就是個狠人,而且斬斷自己的胳膊有這份魄力的人可不常見,不過剛才先生說自己是因為一紙賭約才鎮守這無涯苦海,說來天罡還是充滿了好奇,到底是何人能留住先生。”
擺渡人的衣袖在風中搖曳,他忽然轉過身輕輕的笑了兩聲緩緩的說道:
“都幾千年過去了,都是些往事了,如果不是這一紙的賭約,我可能也離不開這苦海,我與這無涯苦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苦海因我而生,自然要我來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