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瀾拿了件外套給她披上。
裙子太短,有點空蕩蕩的,陳香台不自在拽了拽裙擺:“是不好看嗎?”
陸星瀾一低頭,臉就紅了,他把目光挪開:“好看。”他去拿了件毯子,圍在她腰上,“先去換下來,過兩天再穿。”
“為什麼呀?不是好看嗎?”她喜歡他誇她好看。
陸星瀾聲音很低,像被砂紙打磨過:“你昨天一直喊疼。”
她抬頭,懵懵懂懂。
他麵紅耳赤,卻一本正經地說:“緩幾天再做。”她穿這裙子,他正人君子不了。
“……”
陳家老太太的葬禮在後天,那天的天氣剛好放晴了。陳香台去了殯儀館,姚碧璽和陸星瀾陪她一起。
“香台,你來了。”
譚女士的態度出乎意料的好。
“嗯。”
陳香台走到靈堂前,上香、跪拜,沒有多說一句話。
吊唁完,她也沒有久留,走之前,她去跟陳青山說了句話:“我要把我的戶口遷出來。”
陳青山也沒反對:“等你奶奶葬禮結束之後,我再給你遷。”
“哦。”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她轉身離開。
“香台,”陳青山叫住她,語氣凝重,“你弟弟出事了,警方說,可能要判五年,另外還要把他欠的債補上。”
陳香台嗯了一聲,沒有接話。
陳青山對她很客氣,用懇求的語氣問:“能不能幫幫你弟弟?”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陳德寶的事和陸家脫不了幹係,也心知肚明,隻要陳香台一句話,陳德寶立馬就能無罪釋放。
但是陳香台說:“我沒有那樣大的本事。”
她不想陳德寶出來。
她轉身要走,譚女士一把抓住了她,泫然欲泣地哀求:“香台,我求你了,救救你弟弟。”
姚碧璽在旁邊,不鹹不淡地接了句嘴:“就是這麼求人的啊?”
這是擺明了要刁難人,要給陳香台出氣。
譚女士咬咬牙,千萬般不願,卻還是跪下了:“以前都是媽不對,不該重男輕女,媽求你了,看在我們陳家生你養你的份上,幫你弟弟一把,隻要你弟弟沒事,以後你要做什麼媽都隨你。”
譚女士一把鼻涕一把淚,剛剛哭喪都沒現在哭得大聲。
“你弟弟他也是被人騙了,他本性不壞,隻是交錯了朋友,才被帶著走上了歪路。他才二十幾歲,要是坐了牢,就一輩子都完了。”
本性不壞?
那要怎樣才算壞?
陳香台把譚女士抓著她的那隻手推開:“陳德寶是罪有應得。”
譚女士怒目圓睜:“你——”
“沒人逼迫他去犯罪,是他自己心術不正。”陳香台脾氣軟,很少這樣氣勢逼人,“他十五歲的時候,強迫過一個女孩子,還拍了視頻威脅人家。”
譚女士立馬瞪著眼反駁:“什麼強迫,分明是他們你情我願。”
就算是陳德寶殺人放火,譚女士也會覺得她兒子沒罪,是死的人死有餘辜。
那次就是,陳德寶撬了門偷看她洗澡,她跟譚女士說了這件事,譚女士說她不要臉,連弟弟都勾引,還說洗什麼澡,脫衣服不就是為了勾人。
以前她沒人庇護,老太太也還在世,她對陳家尚抱有善意,可現在忍不了了,她有人撐腰,她願意變得嬌縱蠻橫。
“譚女士,”她把腰杆挺得筆直,“你永遠都看不到陳德寶有多混蛋,既然你不會教,那就讓警察來教吧。”
譚女士氣得要死,卻也不敢發作,陸家人還在,她不能來硬的,就哭天抹淚:“你就當看在你奶奶的份上,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她還跪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媽求求你了。”
陳香台別開眼,不看:“我又不是法官。”
譚女士哭不下去了,怒氣快要衝到天靈蓋:“我知道你還在埋怨我們,但德寶畢竟是你親弟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你就真忍心讓他去坐牢?”
還打感情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