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聲奶氣的聲音，頓時讓莫母收了聲，不過片刻，她就端著笑臉，“團團，你怎麼不睡覺呀？”
雖然她不像之前那麼喜歡團團，但始終是喜歡的，不可能一下子拉著臉。
剛才衝連枝一通發泄，她的心情也好了點。
團團乖乖地說：“我想見媽媽。”
莫母揉揉孩子毛茸茸的短發，“奶奶先回去，團團乖，奶奶再來看你。”
楊芳死在眼前，對莫母來說，也是不大不小的刺激。她都還沒平複情緒，怎麼忍心告訴團團？而且，就在茶幾旁圈起來的一塊地方，還有著楊芳的血。
團團甜生生地說：“奶奶，再見。”
等莫母離開，團團軟軟地問連枝，“姐姐，媽媽呢？”
對著純粹幹淨的雙眼，連枝沒辦法撒謊。但她更清楚，如果直接告訴團團，楊芳死了，他如果不是莫叢的兒子，可能要去孤兒院……她想，這孩子漂亮的眼睛，就被他毀了。
林嬸反應快些，抱起團團，“團團，你媽媽回家了。我們搬新家，等爸爸回來，好不好？”
團團好奇，“為什麼搬新家？”
林嬸搪塞些理由，哄著團團，連枝上樓，簡單收拾幾件衣服。小院也是常住人的，莫叢的東西不缺，隻怕女性用品，都是為別人準備的。
但她知道不能著急，莫叢能說“我和連枝”也不容易。
團團到底是孩子，去小院的路上，靠在她懷裏睡著了。
車停在車庫，林嬸替她開門，她小心翼翼抱起團團，突然覺得……送走團團，是不是有點殘忍？
鬧這麼大一出戲，她也累了，抱著團團，就在主臥睡著了。
睡夢中，似乎有滾燙的熱源靠近，然後集中在嘴唇，又細細密密蔓延到全身。
她抬起眼皮，溫暖的燈光裏，是莫叢放大的眉眼。
情不自禁的，她仰頭，伸手攬住莫叢的脖子。
隻見男人微微擰了擰眉，卻吻得更熱烈。
忽然想到團團還在，她推了推莫叢，他力氣大，折騰夠了才沿著她的臉頰去咬她的耳朵。
她偏頭，卻沒見團團：大概是莫叢回來，把團團抱到別的臥室了？
他不滿她走神，掐她的腰，“江似夢，還住在別墅。”
要不是江似夢非要鬧一出假兒子的戲碼，楊芳未必能在別墅自殺，甚至都不想自殺。
但是警察放人，說明江似夢目前是沒有嫌疑的。
連枝失落，隨即又想到，江似夢威脅過楊芳，對楊芳的死也有陰影。她一個人孤零零住在楊芳自殺的別墅，不就是在折磨她的精神嗎？
其他倒無所謂，她肚子裏的孩子……莫叢也不在意？
忽然，她又意識到：莫叢在跟我解釋？
她顫動睫毛，看向他的眼眸似有盈盈秋水。
莫叢捂住她的眼睛，感覺睫毛拂過掌心，怪癢的。
他騰出右手關燈，繼而吻上她的耳垂，“連枝，為我生個孩子吧。”
這一刻，連枝多麼希望，她可以說話，可以回莫叢一句“好”。
可現在，她隻能仰著臉，討好地吻他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