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枝聽著應則明看似溫和實則步步緊逼的聲音,心裏想得越多:莫非……宋戈在我離開後,回去折磨張彥了?還是跟在宋戈身後的人?
宋戈是標準的紈絝子弟,會這樣殘忍也正常……
但這跟張彥綁架我有什麼關係?
這個律師想把焦點轉移到宋戈身上,然後幫張彥脫罪?
可惜,宋戈是個鐵釘子。
連枝忽然清醒,在便利貼上寫:如果張彥請律師了,需要打官司,就走法律程序。如果需要我作證,那我會出席。如果是告我誣告,我也會請我的律師跟您談。我現在要工作,請您離開。
應則明耐心等著,看清連枝的意思後,臉上依然掛著笑容,“既然連小姐不配合,那是我打擾了。”
應則明離開後,連枝坐回藤椅,食不知味地吃著飯。
她想立刻問宋戈,是不是他對張彥做什麼。但她又怕律師狡猾,留下錄音筆什麼的,到時斷章取義,就很棘手。
張彥突然上訴,要麼是僥幸覺得三個月後會找不到很多直接證據,要麼是突然有誰決定幫他。
說不定,張彥真的能“無罪”。
即便宋戈親自或者命人廢了張彥的手,也是另外一個案子。
張彥這件事上,她說的都是實話:張彥綁架自己,甚至要錄下侵|犯的全過程,試圖流傳全網。
這麼一想,因應則明產生的恐懼,消散不少。
但她重新投入工作,顯得力不從心,腦子裏都在想張彥的事情。
那種久違的危機感,讓她特別不自在。
完成專題後,連枝心不在焉的,再做不進什麼,發短信跟師傅道歉,提前半個小時下班。
老周秒回:沒事兒,枝兒,好好休息。
鼻頭突然犯酸,因為她是個啞巴,不健康、不完整,所以她得不到父母之愛。長輩的慈愛,全都是師傅給的
剛走進別墅,連枝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兒。
她皺眉,認出那味道是江似夢的。
江似夢是孕婦,按理說不該用香水,她愛美,但凡莫母不在,就非要往身上抹。
要不是知道江似夢靠著孩子上位,她都覺得江似夢存心想流產!
味道逐漸靠近,連枝目不斜視,直直走向樓梯。
被一股大力拽住手腕,她聽到江似夢照舊囂張的聲音,“連枝,我有事和你說,如果你不想後悔,就跟我過來!”
自從團團的身份揭破,江似夢膽氣十足,這樣的刁鑽刻薄,她已經習慣。但到底收斂,她也不跟江似夢計較,生怕江似夢又鬧什麼幺蛾子。
江似夢孕肚高高隆起,她生怕可碰到,不敢使勁,卻被江似夢拽出了別墅,到了後院。
因為沒人,四周很安靜,隻有風吹樹葉,沙沙作響。
連枝不滿地瞪江似夢,手機上打字:你想幹什麼?
江似夢略微浮腫的臉上,霎時多了幾分凶狠。
她摸出一遝紙,直接扔在連枝臉上。
“你自己看!”
紙張鋒利,邊角差點戳到連枝的眼。
連枝抓住紙,放在掌心,鋪平,慢慢看,上麵白紙黑字,竟是母親欠下的巨額賭債!
右下方,還有歪歪扭扭的簽名,和一個紅色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