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逢場作戲(1 / 2)

“州主,秦都使者已到錦雲城外了,明日應該就會進城。”陶玄駒稟報道。

王淼坐在榻上,喝了一口茶,問道:“知道來者是何人嗎?”

陶玄駒搖搖頭,回道:“未曾見過,看起來不到而立之年,隨從隻帶了三五人,一行人沿途行事低調,估計也不想引起過多注意。”

“行,明日一早你去城門口迎接他們吧,到時將他們直接帶來慕華宮,我會在宮中設宴接風。”王淼吩咐道,“還有,扔出去的那魚餌,有魚上鉤嗎?”

“暫時還沒有。這幾日那人還在城中各處乞討,我一直在監視著,一旦他想偷跑出城我便會跟蹤上。”

王淼點了點頭便招呼他退下,自己則開始準備明日那場大戲。

翌日清晨,陶玄駒便在城門口接住了秦都使者,說州主前幾日從興隆客棧夜裏紛亂之中已知斷腸草之事,大發雷霆,現已偵查清楚,請使者前去慕華宮詳議。到了慕華宮,卻見殿內歌舞升平,鼓樂喧天,王淼坐於堂上,端正等待秦都使者的到來。

來者正是韋筠,韋筠見此狀心生不滿,如此嚴肅之事,關乎著他秦都江山社稷,王淼居然還有心思大擺宴席,實則荒唐。

便開口訴道:“州主,吾乃秦都太子韋筠是也。今日前來是與蜀州共同決策斷腸草一事,此事事關重大,不知你如此鼓樂齊鳴是為何意?”

王淼心驚,私以為秦都使者是混跡官場,喜好享樂之人,沒料到卻是太子殿下。

他急忙讓人退下,走到堂前,恭敬拜道:“太子殿下莫怪,你一路舟車勞頓,我也隻是略盡地主之誼,讓你見笑了。”

韋筠渺視了他一眼,說道:“州主,你我就不必噓寒問暖了,我來意你應知曉,此事如何解決,還請你明示。”

王淼命人將主司和搜尋到的毒物一並抬了進來,稟告道:“殿下,此人是我蜀州外貿司的主司,也是這事的主謀。他利用職位之便,與商隊勾結,私自往秦都運送斷腸草,以謀取暴利。前幾日我聽聞此事,可謂是蕩魂攝魄,沒料想他膽大包天,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不僅迫害了秦都百姓,還中傷了我們百年來的交情。也怪我閉目塞聽,識人不惠,請秦都一並責罰。”說罷,王淼便泣然涕下,跪在地上,雙手恭敬地叩首。

韋筠見狀大驚,連忙去扶,“州主,不必如此,王氏一族與我祖上交好,我一介晚輩,擔待不起如此大禮。今日前來,隻是想知個來龍去脈,以了結我秦都毒害,還請你一五一十告知於我。”

王淼顫巍巍地站起身來,示意主司交代,主司便戰戰兢兢地說道:“殿下恕罪!是我利欲熏心,當初無意間獲得了這斷腸草的種子,派人在蜀州郊外種植後,再差人偽裝成商隊,由我親自給他們發放貿易許可文書,以便進入秦都販賣。此事乃我一人所為,我家中人一概不知,懇請殿下饒她們一命!”

韋筠聽罷冷笑一聲,“那我秦都百姓,一人受毒全家遭難,誰來饒過他們的家人?你說此事你一人所為,難道你的家人沒有用過那肮髒的、沾著血淚的一分一錢嗎?既然受利,何來無辜之說?但我不會遷怒於她們,將她們趕盡殺絕,隻是想告訴你,若你真心關照家人,便不會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她們今後的磨難皆源於你的貪念。”

主司聽罷,磕頭不止,泣道:“是,是……”

王淼則在一旁,命人將那毒物抬進來,向韋筠說道:“這是我們在商隊處截獲的斷腸草,不幸的是商隊在反抗之時已被處決,便也就隻剩這物證了。”

韋筠拿起其中一根,確與自己當初從花間手上拿到的一致,回過神來對王淼說:“州主,這可由我處置?”

“當然,殿下放心,剩下的種子在這罪官住處也搜到了,我一並交予你。此事出於蜀州,我也難辭其咎,除了增加每年供奉以外,我還會額外再贈上一粒回生丹,不知殿下意下如何?”王淼問道。

韋筠覺得奇怪,詫異道:“什麼丹?”

王淼見韋筠來了興致,輕快答道:“回生丹,顧名思義,可使將死之人回生,即回光返照三月有餘,雖說不是什麼長生不老、得道高升的靈丹妙藥,但也算是續命之術。此丹乃是我祖父早年間無意得之,世所罕見,猶如和璧隋珠。”

韋筠聽得玄乎,但也並不在意什麼丹藥,說道:“州主,我來時父皇曾叮囑過我,事到如今,症結不在於蜀州如何補償,而在於我秦都受毒百姓如何解救。我秦都向來不善藥理,以往有何惡疾都仰仗蜀州出手相助,此次也需得如此。”

王淼赫然道:“嗯,此事確應由蜀州來善後。殿下放心,你且先安心在城中遊曆。這毒此前蜀州也未曾有過,還得命人研究後,才能給出解毒之計,恐須加以時日才可。”

韋筠頷首,“那就麻煩州主了。事不宜遲,請你盡快安排,我就不便打擾了。另外,我向來自由散漫,隨遇而安,州主也不必過多關照我,我在城中自行即可,且等你的好消息,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