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朝堂之內(1 / 2)

翌日晨曦初露,溫葉庭便已收拾妥當,準備前往章平宮。

“陛下,三皇子來了。”一內官向溫憲稟報道。

溫憲正斜靠在榻上,拿著一本書籍在看,抬起頭來說道:“哦?他這幾月不見蹤影,總算是舍得來向我請安了。宣吧。”

“參見父皇,兒臣近日以來心緒不寧,所以一直未曾進宮,望父皇見諒。”溫葉庭跪拜道。

溫憲把書放下,直起身來招呼道:“行了,起來坐吧。你別以為我人老了便糊塗了,雖說我沒法掌握你的一舉一動,但你人在不在宛中城我還是知曉的。說說吧,這幾月都去哪裏了?”

溫葉庭起身坐下,鄭重其事地回道:“兒臣去蜀州了。”

溫憲一聽大驚,喝聲問道:“你好端端的去蜀州是為何?”

他瞥見溫憲麵紅過耳,急忙答道:“父皇息怒,我去蜀州原是有了關於母妃慘死的證物,這才前往蜀州探察一番。”

“又是你母妃!她已經死了十年了,你也消沉了十年了,溫葉庭,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吧!”

溫憲怒道,伸手摔杯,碎片散在溫葉庭的身邊。

“懇請父皇聽我說完,到時您再責罰也不遲,我絕無半句怨言。”溫葉庭高聲求道。

溫憲站起身來,指著溫葉庭,疾言厲色道:“好,你說,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麼了不得的收獲。”

“我此次前去錦雲城,發現這王淼乃是五毒俱全。一是他欺壓百姓,魚肉鄉裏,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可以屠殺整個族群;二是他心狠手辣,排除異己,手下影衣衛慘無人道,婦孺老幼也趕盡殺絕;三是他利益熏心,齊人攫金,對外販售斷腸草,致使無辜百姓深受毒害;四是他盜世欺名,道貌岸然,無論對誰都全無信賴與真誠,哄騙成性;五是他兩麵三刀,陽奉陰違,在豫秦兩都之間煽風點火,挑撥是非,恐遭致戰亂。”

溫葉庭還想接著說,溫憲打斷他問道:“等下,這王淼就算再罄竹難書,與你何幹?又與我豫都何幹?”

“父皇,我不知你是否與王淼有何協議,但王淼此人不可輕信。我親眼所見他是如何倒行逆施的,況且蜀州長期周旋於兩都之間,你怎可知他是心向於你而非秦都呢?”

溫憲為之一動,急忙問道:“此話怎講?這王淼莫非還敢背地裏扮豬吃虎,將我一軍不成?”

溫葉庭見溫憲心生疑慮,趕忙說道:“他未嚐不敢!你也知這秦都與蜀州乃是百年交好,自祖上便是金蘭契友,王淼若是全力輔佐秦都,那也是合情合理。”

溫憲沉思了一會兒,吼道:“不可能!近百年前他王氏一族當初曾親口允諾豫都,會舉蜀州之力協助豫都實現天下一統。你太祖父當時見秦都氣焰囂張,誓死守衛蜀州,而豫都將士們又因領土擴張連連苦戰,師老兵破,這才同意從蜀州退兵。說好日後由蜀州暗中對付秦都,豫都則養精蓄銳,增強國力,待時機合適再一舉殲滅秦都。”

溫葉庭心想原來如此,又緊接著說道:“可這近百年過去了,蜀州有做出什麼成效嗎?那秦都依然財力雄厚,兵強馬壯。對豫都來說,好似有無蜀州都不那麼重要,反而倒被蜀州從中作梗。”

溫憲歎道:“也不全是。這蜀州確是給豫都奉上了一份大禮,怎奈你祖父身體孱弱,無力操持這統一霸業,便將這夙願傳遞與我,我這才著手此事。這些年,憑借著錦雲城的貿易往來,豫都確也事半功倍,日進鬥金,充盈了國庫。隻是沒想到的是,這秦都也不甘落後,商貿發展得如火如荼。”

溫葉庭聽罷,便知這斷腸草果然是由蜀州提供,豫都再通過錦雲城輸送至秦都,看來這不義之財還真是為豫都所用了。

便又提醒道:“父皇,那你可知近日秦都已經前往錦雲城調查斷腸草之事了嗎?”

“什麼?這王淼居然沒有如實稟告!我就說近來派出的商隊怎麼一直沒有消息。”溫憲瞠目而視。

溫葉庭看他已經怒從心生,又趁機說道:“就說這幾日,我發現王淼派人前來豫都,覺得恐怕是王淼的權宜之計,於是就跟著那人回了豫都。您可有收到王淼送來的東西?”

溫憲沉思了一會兒,“他派人來了?為何無人向我稟報?”

果然這陶玄駒並沒有將東西送到宮中,不知他這葫蘆裏究竟是賣的什麼藥。

於是溫葉庭又說道:“若父皇不信,可去詢問昨日的巡衛,他們一行人還曾被攔下問話。”

溫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轉過身來,望著眼前穩如泰山的溫葉庭。

“不過,你前來說這些是為何意?這十年來,你不是一向不在意這些嗎?”

溫葉庭站起身來,恭敬拜道:“父皇,此一時彼一時,我這去了蜀州才發現豫都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內外交困的境地。你說若我都能察覺出這斷腸草之事並未王淼一人所為,這秦都難道會不知嗎?到時王淼若在秦都高壓之下,和盤托出,委罪於豫都,那我們便會成為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