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溫葉庭總算趕到了若水流域,見驛站有韋筠留下的親兵,便知藏身之處應當不遠了。
溫葉庭尋到一位眼熟的侍衛,問道:“這些日子她們可曾出來過?”
“未曾。韋公子責令在此保護她們,因此我們一步也不敢挪。”
溫葉庭鬆了口氣,又追問道:“那近來可有什麼可疑人物?”
那侍衛回憶了下,搖搖頭,“此處本就遠離鄉鎮,百姓也鮮少來此,所以往來之人我們都仔細觀察過。”
“好,今日夜裏我會聯係她們,到時你們負責掩護。”溫葉庭吩咐道。
長夜朦朧,溫葉庭拿出花間給他的煙火,在若水旁放出。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看到水麵上飄來一葉扁舟,那船上之人正是冬青。
溫葉庭迎上前去,“前輩,我趕來是想告訴你們,陶玄駒又出現了。我已經拜托侯王爺在錦雲城內進行搜捕,但此次陶玄駒身邊有一些我們未曾見過的殺手,擔心他會對你們不利。”
冬青聽到這個消息,花白的胡子抖動了一下,“看來我們得做好逃跑的準備了。”
“嗯,前輩,你們務必小心。我要趕回錦雲城了,若是能想辦法在陶玄駒逃出城前就將他逮捕是最好不過。”
冬青點點頭,轉身又進了秘境,找到眾人說與此事。
“那我們現在是離開此處還是如何?”夕顏有些著急地問道。
冬青思考了一會兒,回道:“先別急,入口處被我撒下了霧裏看花之毒,尋常人就算通過水麵那漩渦進來了這裏,也逃不過那瘴氣。現在外麵想必到處都是尋找我們的人,若是貿然出現在他們視野之中,恐怕會引起紛亂。我先出去埋伏在附近,你們則留在此地,這兩日加強防禦。實在不行,到時見機行事,順著這木屋背後的那處水流遊出,可通向若水的一處山野,暫且可以躲避一時。”
“前輩,我與你一起吧。”朝顏聽罷請求道,“這樣我二人至少能有一人拖住對方,一人趕回來安排撤離。”
“好,但不知他們何時會動身來至此處,大家最近得打起精神來,到時我會想辦法為你們爭取時間。”
聽罷眾人心有戚戚,惶恐不安。
溫葉庭來不及歇息就又往錦雲城趕,回去路上還順帶在歇腳處買了一些特產。
她這幾日待在家,將那合歡裏裏裏外外都整理了一遍,又剪來花枝插上。
正欲入睡,突聞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想著應該是溫葉庭回來了,顧不得披上外衣,便起身去開門。
果不其然,溫葉庭一臉倦怠地正往她房間走來,看見她情不自禁地笑了,高聲說道:“外麵涼,你別站在門口,快進去。”
於是她又回到床邊,等溫葉庭進門來,頃刻間便聽道:“還好你沒睡,我都怕會吵醒你,但是我又實在忍不住想來看看你。”
聽到這話,她感覺喉嚨有些癢癢的,說不出話來。
溫葉庭隨意坐下,給自己沏了杯茶,一飲而盡,問道:“侯王爺那邊有消息嗎?”
她搖搖頭,溫葉庭便說道:“想必那日與陶玄駒交手後,他察覺出什麼便躲藏起來了。那我回房沐浴去了,這幾日風餐露宿的,渾身是灰,趕緊洗了免得把你辛苦打掃的房間又給弄髒了。”
“好,那你先回房歇息一下,我去給你燒水,待會兒你來提便是。”
她說罷穿上外衣,往膳房走去。
溫葉庭回到房間,將髒衣服換下,裹上皮毛披風守著她燒水。等水一開,溫葉庭提起便往房裏去,她正欲回房休息。
溫葉庭突然想到什麼,便喊住她,說道:“采采,等一下,還得麻煩你幫我調理一下,我剛才發現這手臂上起了紅疹,有沒有什麼藥包可以給我試試的。”
她想了一下,回道:“有,我去給你拿,你在房裏等我吧。”
溫葉庭點點頭進了房,她拿來藥包見溫葉庭的房門開著,便直接走了進去。
誰知溫葉庭已經在屏風後沐浴了,衣服全都搭在屏風上。
她立馬轉身,說道:“藥包拿來了,怎麼給你?”
溫葉庭一邊洗一邊回道:“你把手伸到屏風後不就給我了嗎?”
她便倒退著,一隻手摸著那屏風,另一隻手握住藥包遞了過去。
溫葉庭接下藥包往水裏一扔,她正想將手抽回,溫葉庭一把將她的手拉住,說道:“采采,你既已來了,就也幹點活吧,幫我擦擦背。”
說完便把臉帕塞到她的手裏,她正想反駁什麼,但又想到溫葉庭這幾日為了花間的族人疲憊不堪,握著那手帕開不了口。
花間將她的想法聽得一清二楚,開口笑道:“石姑娘,你若是顧及我,大可不必,不過是擦擦背而已。”
於是她閉著眼睛,摸索著,撞到了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