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桑榆又出去了,溫葉庭本已經勸導他不要再去找了,可他偏不聽,非得要繼續去找她。
桑榆昨天已經將整個碧城的大街小巷都走了一遍,他像個無頭蒼蠅一般,漫步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其實他心裏也清楚,既然她有心要離開,自然是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人找到的。
但他若是待在家裏,卻又坐立難安,這才不得不出來尋覓一番,也算是好讓自己安心一點了。
桑榆走到城門口,看到一群人圍著什麼在熱熱鬧鬧地討論著,他也來了興趣,上前一看,隻見上麵張貼了告示,說溫炎如明日即將成婚,要將整個碧城裝點一番,還請全城百姓共襄盛舉。
“這大皇子怎麼沒來碧城幾天就要這樣大張旗鼓地成婚了?”一個百姓揣著手,向一旁的人發問道。
“誰知道呢?我聽說這大皇子原先可是太子,是被貶到這裏來的。要不說人家當初為何不在宛中城辦呢,非得要來我們這個窮鄉僻壤,搞得這樣雞飛狗跳的。”
“你們可別議論了,一會兒被人聽了去沒你們好果子吃。一早就下了指示,大皇子要將整個碧城裝點成百花齊放的園林,大家也知道,我們這裏糧食都長不好,哪裏有那麼多花呢?這不,正挨家挨戶地買呢……”
桑榆越聽越迷糊,他久居邊境,對他們口中的大皇子屬實不太了解,隻知道這個皇子不久前接管了青州。
而他接管青州的時間,正是桑榆與溫景凡即將開站的時候。
桑榆覺得事情聽起來不簡單,趕忙往回走,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去到溫葉庭的房間,開門見山問道:“你可知道豫都的大皇子?”
溫葉庭聽到桑榆這麼問,愣了一下,莫非桑榆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你問這個幹嘛?”
桑榆倒也沒有懷疑,隻是自言自語道:“奇了怪了,外麵到處都在說這個大皇子明日要成婚,還要讓整個碧城變成一座花城。”
聽到這話,溫葉庭的手指顫抖了一下。就像他所猜測的那樣,她果然是去了溫炎如的府邸,隻是他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又要同溫炎如成婚了。
自己當初是怎麼才阻止這場婚事的啊,甚至不惜在父皇麵前狀告自己從小敬佩的兄長。這對溫葉庭來說,已經是相當不易的了,哪怕這個兄長為了自己活命暗中給他下了毒,可他終究還是念及那一份情麵。
如今重蹈覆轍,溫葉庭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繼續阻止又再一次的婚事,而自己眼下又該如何阻止呢?
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些動容,眼眸中流露出一股難以言表的憂傷。
而這憂傷,被桑榆盡收眼底,他仿佛也明白了什麼,拉住溫葉庭的手臂,毛毛躁躁地問道:“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溫葉庭甩開桑榆的手,沒有心思解釋,站起身來就想往外走,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可他覺得,總不能就這樣坐在這裏等著她嫁給溫炎如。
他起身的那一刻,卻感覺頭暈目眩,差點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倒了下去。
桑榆嚇得一激靈,趕緊又抓住他的手臂,“你沒事吧?跟那大皇子成婚,該不會是石姑娘吧……”
桑榆總算是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溫葉庭勉強地點了點頭,桑榆看到他的反應,瞬時間臉都煞白了。
很快,桑榆匆忙地說了一句,“不,我得去找她。”說罷就要離開這裏,這次則是輪到溫葉庭拉住他了。
溫葉庭一隻手扶住額頭,一隻手反過來糾纏住桑榆的胳膊,“別衝動,你現在去找她必然是見不到她的,何況,溫炎如也不會就這樣放你進去。”
“我可以翻牆。”桑榆有些躍躍欲試,他現在根本靜不下心來去細想什麼,他隻知道他不能讓她就這樣嫁了人。
說完桑榆又反問道:“那剛才你是想去哪裏?為何不讓我去?”
溫葉庭被他這樣一問,愣住了,實際上他自己也冷靜不下來。
兩人僵持許久,桑榆見溫葉庭一副被霜打了的嬌花模樣,忍不住發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現在真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溫葉庭這時倒也沒忘記他對桑榆的本能,下意識就答了一句,“你不用知道。”
桑榆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想去揪溫葉庭的衣領,還好偃於秋及時趕到,看見這樣針鋒相對的場景,立馬拉住了桑榆的衣襟。
“桑大哥,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溫大哥是病人。”
“病人?我看他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桑榆捏緊的拳頭鬆了下來,但是口中還是絲毫不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