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日,溫葉庭和偃於秋回到了碧城。
按照溫炎如所要求的那樣,她拿到了根,隻是這數量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也不知道溫炎如會不會懷疑自己有所保留。
去到溫炎如的房裏,此時他臉色蒼白,痛苦難忍的模樣,想必是她之前在血液裏下的藥起了效用。
看到她的時候,溫炎如想說話卻連力氣都沒有了,過了許久才斷斷續續地問了一句,“花間,為何這次我感覺服下你的血液之後病情並沒有好轉?”
她心中暗喜,但表麵還是不動聲色地搪塞到,“許是這些日子我的血液用得太多,身體還沒恢複過來罷。”
聽到她這樣說,溫炎如雖然並沒有完全相信,但實在自己沒看到她在血液裏動什麼手腳,何況自己也沒有別的症狀。
她瞥見溫炎如深思熟慮的樣子,立馬轉移話題道:“根拿回來了,這下你該告訴我怎麼做了吧?”
溫炎如知道這個消息大喜,果然光靠那個整日同他裝傻充愣的桑禾是不行的,還得自己使些手段才行。
“好,給我看看。”他說罷招呼她向前。
她隻拿出了一根來,低聲說道:“一共就兩根,溫葉庭也有顧慮,所以隻給了我一根。”
溫炎如嘴角咧了一下,念叨道:“這次你們都放心好了,說白了,溫葉庭還得替我試試藥,我肯定會如實相告。”
雖然溫炎如這話倒是沒說錯,也是他真實的想法,但聽起來卻顯得那麼刺耳,她不自覺捏緊了拳頭,真想照著他的臉上下去。
但眼下她也沒有那麼多心思再計較這些,追問道:“那你說吧,怎麼做?”
溫炎如咳了一下,緩緩回道:“如果我沒記錯,將回生花的根磨成粉兌水服下即可,但需要一味引子這藥粉才能生效。”
“什麼引子?”她有些不耐煩了,連忙接話道。
“活人心髒之處的血。”
溫炎如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這句聽起來相當殘忍的話,她愣了一下,怎麼這回生花如此邪門。
往常說回生花需要用死去親人的血進行澆灌才能開花,而這根卻又需要剜去一個活人的心髒。
她立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麼,心底又傳來花間的聲音,“照他這樣說的話,如果非得是心髒之處的血,或許直接用我的血不行。因為,我們不能冒險。”
聽到花間這樣說,她心已涼了半截,若是花間的血都不行的話,那自己就必須去挑個可憐人了。
但無論如何,救溫葉庭要緊,大不了就去找一個惡人,懲惡揚善的同時又加以利用,一舉兩得罷了。
想到這裏,她懶得再同溫炎如廢話下去了,對她來說多說一句都是耽誤時間,於是沒等溫炎如繼續說什麼,她直愣愣地說道:“好,我明白了。”
話音剛落,她已經大踏步地離開了溫炎如的府邸,快馬加鞭地前去找溫葉庭。
此時的溫葉庭雖然從外表上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實際已經蒼老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姐姐……”偃於秋相當擔心溫葉庭,看到她來頓時感覺有了安慰和依靠,顫抖著聲音喊她。
她把另外的根遞到偃於秋的手中,囑咐道:“你把這個磨成粉留好,一會兒我回來再說。”
偃於秋乖巧地點點頭,看見她那麼篤定的樣子,心中也放心不少。
她轉身又去找桑榆,“你對青州比較熟悉,知道碧城哪裏有什麼窮凶極惡的人嗎?”
桑榆被她突然這樣一問,撓了撓後腦勺,不解地問道:“好端端的問這個幹嘛?那些人可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善茬。”
她心急,也沒有太多時間同桑榆解釋那麼多,何況要是自己說了是為了取人心髒,桑榆估計得嚇一大跳。
他剛失去了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實在不忍心又讓他去涉險。
“你別問那麼多,告訴我一個好對付的不就行了?”
桑榆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緩緩回道:“我也隻是聽說,這碧城東麵有個富商,他的兒子便是個強搶民女又狼心狗肺之輩。傳聞他原先娶了一個歌姬,本來歌姬就被世人所看低,而他花言巧語將那歌姬騙到了手,大搖大擺娶進了府。誰知那歌姬生了惡病,他居然懶得替她醫治,直接將她吊在後院的樹上,活活風幹了。”
聽完這話反倒是她驚愕得說不出話來,這本就是窮山惡水的碧城,能夠有富商已經相當離奇,而這富商的兒子竟然還能如此肆意妄為。
她憤慨道:“他這樣不當人命當命,官府也不管嗎?”
桑榆先是歎了口氣,隨後又嘖了一聲,繼續說道:“我聽弟弟說,你們來時也見識過了青州的所謂父母官,他們都是同一種德行。你想啊,碧城這種破地方,什麼富商會甘願留在這裏?自然是能夠從官府撈到好處的,指不定還是同官府沆瀣一氣呢!”
聽完這些話,她有些迫不及待了,連忙追問道:“這人長什麼樣?可有什麼外貌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