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問題問得突然,秦綰妍毫無心理準備,看他笑得別有深意,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因為心虛,她微微垂下眼瞼不敢正視他,氣勢瞬間弱了一半。

前世的他們,婚後第三年沒有和離,和離是騙他的,但他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

溫彥宸見她微張著紅唇,一臉怔然,慫得不敢與自己對視,視線往下移,就看到她大概是因為緊張而緊緊捏著衣袖的小手,他笑意更甚。

小慫包。

她就是隻暴躁的紙老虎,也不知那些人是怎樣被她唬住的,在京城橫著走都沒人敢惹她。

須臾,秦綰妍穩了穩心神,故作鎮定地瞪著杏眼,無所畏懼地與他對視,聲音也出奇的鎮定,不急不緩地回應:“溫彥宸,我早就與你說過了,你又何必多此一問?”

溫彥宸別有深意道:“我就是覺得秦姑娘的話,不怎麼可信,所以再問一遍。”

聽了這句,秦綰妍腦子裏繃緊的那條弦終於放鬆了,輕嗤一聲:“你既然覺得我的話不可信,那就不必再問了,不然你就算問一百遍我的答案都始終如一,信不信由你。”

溫彥宸眼底掠過一絲晦暗不明之色,循循善誘:“秦姑娘,你告訴我那個女人叫什麼,是哪家的千金,我就信了你,如何?”

秦綰妍啟唇:“她叫……”

這剛說兩個字,聲音就止住,她不知道啊。

腦海中回憶了下以前自己所聽到過的,愛慕過溫彥宸的姑娘,半響才接著道:“她叫王蕙蘭,是國子監祭酒王大人家的嫡女。”

溫彥宸一聽,表情變了幾變,眼神莫測地看著她,輕聲笑意從喉嚨傳出。

“你笑什麼?!”

秦綰妍被他看得心虛,語氣間頗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意味。

溫彥宸似笑非笑地問她:“這位王姑娘就是我前世的第二任妻子?”

“對!”秦綰妍語氣十分堅定,梗著脖子瞪他,沒有半點慌張。

他聽後,微微怔了怔,隨即低笑一聲,戲謔道:“我竟不知自己還有勾搭有夫之婦的癖好,王大人的嫡長女今年五月已嫁人。”

國子監祭酒王大人的嫡女是不是叫王蕙蘭,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王大人也就隻有一個嫡女,今年五月嫁給吏部中郎李大人的嫡子。

那位李公子學識不錯,今年秋闈也中了舉人,是他的朋友逸之的朋友,他也認識,前些日子還一起喝酒,聽聞李公子與妻子王氏琴瑟和鳴,其夫人已有身孕。

秦綰妍聞言,心中一噎。

她素來不關心這些貴女的動向,也不關注哪家跟哪家結親,竟不知那王姑娘已經嫁人了。永寧侯府與那王家也沒什麼交情,即使是王大人嫁女,他們家最多也是派人送份賀禮過去,沒有參加喜宴。

她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嘴上也不認輸,道:“誰知道你,你大概就是這種人,隻是你暫時還沒發現罷了。”

語氣淡定,絲毫不見慌張。

溫彥宸聽後,眼裏溢滿笑意,神情變得柔和,輕歎著搖了搖頭,而後低笑道:“小騙子。”

秦綰妍刹那恍神,也不知是不是她錯覺,竟見鬼的聽出了一絲絲寵溺的意味,瞬間為自己那點錯覺感到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