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彥宸戴上那隻繡工慘不忍睹的荷包之後,陪著秦綰妍散步說話,從未想過取下來。
倒是秦綰妍想讓他取下來了,因為她已經看到兩個經過的丫鬟,眼尖的看到溫彥宸腰間的荷包,然後還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瞧著丫鬟那有點詫異的神情,她就知道自己繡的荷包有多差勁了,她自己也忍不住偷偷打量一番,這荷包還真的有點醜。
在他即將回家,送他出大門口的途中,秦綰妍終於忍不住問:“溫彥宸,你確定要戴著這荷包出門嗎?”
“不然呢?”溫彥宸嘴噙溫柔的笑,側頭看她,愛不釋手似的摸了摸腰間掛著的荷包,“溫少夫人親手做的荷包我戴不得?”
聞言,秦綰妍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嗔他一眼,道:“誰是溫少夫人啊,你別亂喊。”
溫彥宸目光緊緊鎖著她,語氣溫柔地回一句:“我的囡囡啊。”
囡囡,這個久違的稱呼,如今忽然聽到他這樣喊,聲音溫柔低沉,秦綰妍感覺耳朵一陣酥麻。
她微微抬眼,就與溫彥宸蘊含寵溺的眸光相撞,那目光深深的藏著萬千柔情,讓人一眼淪陷。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跳漏了一拍,語氣不也不自覺地放柔,嬌嗔一句:“溫彥宸,你變了,你以前說話可沒那麼膩人的。”
溫彥宸神色一頓,柔聲問:“綰綰不喜歡?”
秦綰妍明媚一笑,眼裏漾著光,直勾勾地看著他,坦承道:“喜歡啊,我很庸俗的,就喜歡聽膩人、好聽的話。”
溫彥宸低笑一聲,道:“綰綰不庸俗,庸俗的是他們。”他的綰綰,明明就是個直率的小姑娘,哪像他們,口是心非。
*
溫府。
今日溫彥宸到永寧侯府下聘禮,並定下成親的日期,傅氏與溫老夫人甚是高興,自家兒子/孫子終於快成家立室了,婆媳倆馬上商量屆時婚禮要宴請誰。
不過有人歡喜,自然也有人愁,比如曾經心悅過溫彥宸的姑娘,還有身處蓮心院中的那位表小姐。
蓮心院中,那個身穿月白色繡蓮花衣裙的姑娘,拿著玉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秀發,兩行清淚簌簌滑落,哭得兩眼通紅。
她放下玉梳,緊緊抿著唇,臉上滿是不甘之色,嫉妒與怨恨的情緒在眼眸中氤氳著。
此人正是張若梅。
她看著鏡中那個柔婉嫻靜的自己,低聲呢喃道:“為什麼就不能是我呢?我也一直在你身邊啊。”
彥宸表哥被皇上賜婚,她也沒覺得怎麼難過,因為彥宸表哥壓根就不喜歡這個未婚妻。
可為什麼她才隨外祖母離開京城不到一年,彥宸表哥的心就變了?喜歡上那個驕縱大小姐了,是因為秦綰妍家世好、長得美嗎?
其實她也很好,她雖然沒有傲人的家世,可也長相出眾、性格溫柔,她真的很愛彥宸表哥,甚至為了彥宸表哥殺了未婚夫,還精心照顧溫子言。
她為彥宸表哥做了那麼多,彥宸表哥怎麼就不回頭看她一眼?她一直都在啊。
這時,素心挑開珍珠串成的簾子進來,珍珠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聽到身後的動靜,張若梅馬上收斂臉上神色,默默對鏡流淚,眼圈紅通通的顯得分外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