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綰妍輕輕點頭,回道:“對,你沒聽錯,就是你愛若珍寶的寶貝閨女主動蠱惑言哥兒的。”

溫彥宸不想接受現實,素來唯妻是從,嬌妻說什麼便是什麼的男人,當即就反駁她的話:“不可能,你胡說。”

他話音落下,秦綰妍微微怔愣,瞧他激動的模樣,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看見自家爹爹當年對著他時的神情,不由低笑出聲,蒼天饒過誰?才不到二十年,就風水輪流轉了。

見她笑意盈然,溫彥宸又道:“綰綰,我就知道你幫著那小兔崽子,寶丫那麼聽話乖巧,又豈會做出這種事?”

“那你可能不太了解你閨女。”秦綰妍嗔了他一眼,殘忍地打破他的美好幻想,“你那寶貝閨女三年前就覬覦言哥兒,三年前她才十二歲啊,可比我當年厲害多了,想當年,我相中你的時候已經十四了。”

十二歲?!

溫彥宸如遭雷襲,驚得瞪直了眼,腦中嗡嗡作響,一片空白。他的小閨女十二歲的時候就已少女懷春了?還覬覦比她大七歲之多的言哥兒?

造孽啊!這算什麼事兒啊?!

他生無可戀般長歎一聲,小棉襖說漏風就漏風,有了心上人那麼久,都不告訴他這當爹的,瞞得嚴嚴實實的,忽有一日就與心上人殺他個措手不及,真真是白疼了啊!

秦綰妍瞧他神色變幻莫測,再次與他分析道:“寶丫到了嫁人的年紀,言哥兒早已到娶妻的年紀,我們正為著找女婿和兒媳婦發愁,他們剛好兩情相悅,那讓他們在一起,我們既不必找女婿,也不必找兒媳了,豈不是一舉兩得?”

溫彥宸被遊說得有一絲的心動,旋即又搖頭,堅定自己的想法:“不行,他們年紀相差太大,老夫少妻並不般配。”

秦綰妍神色一頓,下意識將眸光投向他,見他滿臉嫌棄,忍不住潑他冷水:“夫君,我知道你疼愛寶丫,舍不得她出嫁,可女兒家總要出嫁的,你這急起來連自己也唾棄是怎麼回事?”

溫彥宸茫然不解:“綰綰,我何時唾棄自己了?”

“你方才說老夫少妻並不般配,不是唾棄自己是什麼?”秦綰妍說著頓了頓,見他臉色呆滯,又繼續道,“言哥兒和寶丫相差七歲,你就說老夫少妻不般配,那我們相差九歲豈不是更不般配?”

在朝堂之上舌戰群儒的溫尚書,瞬間被自家嬌妻懟得啞口無言,且無理回嘴,若是回嘴就是承認自己與綰綰不般配,若是不回嘴卻又氣不過顏正卿那小兔崽子誘惑他閨女,害得他閨女芳心暗許。

秦綰妍笑吟吟地欣賞著自家夫君吃癟的模樣,還別說,溫尚書吃癟的時候還挺可愛的,那表情又氣又委屈卻不敢回嘴,隻眼巴巴地望著自己。

她學著溫彥宸摸她腦袋的動作,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柔聲哄道:“夫君,聽話,你是一位好父親,不可能做棒打鴛鴦那種令人不恥的事,對不對?”

這麼一頂高帽子砸下來,溫彥宸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隻跟自家嬌妻相對而望幹瞪眼。此時此刻他深切地體會到自家嶽父當年的心情了,難怪縱然他各方麵優秀,可嶽父還會瞧他哪哪兒都不順眼,現在他看言哥兒也是這樣的。

秦綰妍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見他態度似有軟化的征兆,又道:“你覺得你不同意,他們就會放棄?就算你真的成功棒打鴛鴦,可他們就會與你生了罅隙,你確定這是你所希望的?”

溫彥宸麵色一緊,這自然不是他所希望的,寶丫和言哥兒對他而言同等重要,隻是想到自己引狼入室,言哥兒叼走了他的閨女,他這頭就怎麼也點不下來。

秦綰妍不再說話,到一旁坐下,氣定神閑地欣賞著自家夫君別扭的模樣,同時也在擔心著跪在書房外的言哥兒,現在時值秋季,地上涼,若是寒氣入體又要遭罪了。

僵持了約莫半個時辰,溫彥宸終是敗下陣來,長歎一聲,不甘不願道:“罷了,你去讓那小兔崽子滾去準備聘禮,這段時間我也不想看見他,讓他滾回他的顏家去,別在我麵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