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芯把醒酒湯放下,說:“阿衍,喝點醒酒湯,不然早上醒來的時候頭會痛。”
聽見聲音,寧衍轉了個頭,眼神絞在藍芯腫起來的左臉,幽遠深邃。
寧衍的目光讓藍芯有一瞬間的難堪,她抬手掩住臉,也不管寧衍喝不喝醒酒湯,反身回到廚房找冰塊。
正當藍芯做冰敷的時候,寧衍步伐穩健的走了進來,手中端著喝的幹淨的碗。
藍芯放下冰塊把碗接過來,寧衍的眼神又在她左臉上旋轉了一圈,繼而沉沉一笑。
“藍大小姐也有被欺負的時候?”
雖然寧衍的笑容一閃而過,但細心如藍芯,幾乎是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寧衍的心情極好。
想來是開心她挨打的事情。
她揚起笑容,乖巧溫柔。
“對啊,欺負我的是阿衍放在心尖尖上的音音,不知道阿衍會不會為我撐腰?”
寧衍似笑非笑的睨了藍芯一眼,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點了兩下,轉了個身,給了藍芯一個她猜不到的答案。
“做寧太太,就要做好受委屈的準備。”
他撿起丟在地上的阿瑪尼西服外套,單手插進褲兜裏,優雅的朝樓上走去,身體修長健碩,藍芯看著他背影,突然勾起唇角笑了。
冰敷完,藍芯的左臉被凍得木木的,像是沒有了知覺,走到臥室都沒有緩過來。
“明天回老宅,把你的臉收拾一下,最好不要給奶奶看見你臉上的傷。”
看見藍芯上來,寧衍在太陽穴的位置按了按,跟藍芯說了今天回來的目的。
藍芯有一瞬間的緊張,畢竟昨天晚上的事情鬧得那麼大,她知道奶奶肯定會知道的。
隻是她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奶奶還有說什麼嗎?”
藍芯輕聲開口。
寧家奶奶是她能在這個位置上待著的唯一的靠山,如果這座山也到了,藍薇那個瘋子回來之後很有可能會真的對她媽媽下手。
她真的…賭不起。
“怎麼?想粉飾太平?”
酒精的讓寧衍的眼神有一絲邪肆,混合著優雅,變成最吸引女人的樣子。
藍芯沒有動搖,笑容淺淡:“本來就很太平,阿衍何必用粉飾這個詞嚇我?”
“嘖。”
寧衍歎了一聲,沒有再接話,剛洗漱完畢,他身上還有一股好聞的薄荷的清香,藍芯無意識的拉了拉衣擺,轉而鬆開。
走到床邊拉開被子,寧衍躺進去就閉上了眼睛。
他向來不顧忌藍芯是否有所不適,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高大的男人睡在床中間,獨自占據了大半張床。
藍芯歎了一口氣,拉開衣櫃裏取出一床被子就往外走,走到一半的時候,腳步突然頓住。
如果她今天從這個房間走出去,明天又沒有張媽起的早…
那奶奶會不會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想的複雜化?
會不會以為張董得手了,阿衍嫌棄她?
會不會覺得,其實她根本就不適合做寧太太了?
抱著被子的手臂有一瞬間的用力,在原地站了半分鍾,她又把被子塞回了衣櫃裏。
床上的寧衍翻了個身,藍芯走到梳妝台前,拿起從劇組帶回來的劇本。
坐在陽台上,藍芯給自己留了一盞不算亮的燈,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星星點點,心情有一瞬間的平靜。
藍芯再有意識的時候,是在臥室的大床上。
腦袋沉的像是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手動了動,刺痛感從手背上傳了過啦。
轉頭看見了吊在床頭的吊針。
深呼吸了兩口氣,點滴下了一小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藍芯大概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麼病。
浴室傳來一陣水聲,高大俊朗的男人拿著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了出來。對上藍芯漆黑的眼睛腳步頓了一下。
“醒了?”
低沉優雅的聲音帶著半分譏誚:“寧太太真有本事,三天吊了兩次吊針。”
藍芯有些虛弱,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寧衍從衣櫃裏取出自己的衣服,脫下浴袍露出精壯的上身。
猝不及防看見了男人的身體,藍芯幹咳一聲,把頭轉了過去。
寧衍若無所覺,優雅的穿上衣服,聲線一如既往的冰涼好聽。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寧太太對自己也能下得去的狠手!”
藍芯的臉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白的有些嚇人。
她知道,寧衍又在誤會她,認為她生病是因為害怕回寧家才這麼做的,隻是她又無從解釋。
隻能放任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