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處境就是那樣,不上不下的。至於符不符合老頭子說的那樣,崖子薑就一知半解以待將來分曉了,既然想不明白,他就不花心思去多想。
苦心等來的幫手卻是閻王老爺子的得力幫手。
晨曦漸露,破曉在即,亮麗的景色讓血的顏色就此落幕了,他慶幸,“這事是……”
話音未落,他鎖著眉梢,眼角不斷跳動。
“這群畜生真是頂呱呱,老爺子,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啊!”埋怨了一句,他傻裏傻氣的笑了,懸著的小命終於是保住了,一切便是萬事順遂。
狼還在,他一動也不敢動緊抱著樹幹不放,很長時間才稍微舒展一下筋骨,結果腿麻了,“哎呦,哎哎哎……”
靜待一會,血氣回流便無事了。
嗜血好殺,天道也是否這般好殺?
破曉朝陽起,山穀裏白骨累累,這群殺伐果決的野狼太殘暴了。
滿地屍骸,舉目瘡痍,他腿軟了。
“罵人比求神拜佛靈驗多了,以後有什麼不對勁,幹脆罵他一頓好了……呃,好像真是這樣……以後就罵崔從新這小王八蛋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告別了餘生,崖子薑望著地麵咽了咽口水,冷汗直流,喘著大氣,一臉驚慌失措,那場麵多看幾眼都會做噩夢。
聽了一夜慘叫聲,光明的到臨以為是希望,結果這才是絕望的開始。
“我他娘的活著也受罪啊!”
晨陽漸漸升起越來越明晰了。
崖子薑能夠看清楚的局麵是;東邊,一隻手是人的手骨,有兩隻山狼在爭搶,分別咬著一頭,咬的喀哢響;西邊,一隻腳是鯢獸的腳非常粗壯,還留有幾分肉,因此幾隻惡狼為此互相呲牙咧嘴,幾乎就要大打出手;北邊,一群惡狼圍著一具剛剛死去的鯢獸屍體撕咬著,一口就能咬下來一大塊肉,由此可見惡狼的獠牙有多鋒利;南邊,一群肚子鼓鼓的山狼,互相舔著沾染到毛發上的血跡,像是意猶未盡;還有一些小狼崽叼著頭顱來回追著玩耍,毛色一隻比一隻鮮紅,象征著勝利的喜悅,可是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血啊!這些場麵何其凶殘,崖子薑看著都頭皮發麻,還有幾隻狼來來回回在崖子薑所在的那棵樹下轉動,一雙雙猙獰凶狠的眼神猩紅的發瘮,時而那往上方崖子薑瞭望幾眼,時而呲牙切齒,恨不得要把崖子薑分屍,這裏一夜之間變成了狼的玩樂天地,畫麵再度慘絕人寰,一幕慘勝一幕,崖子薑摸一摸心胸自問,“比起狼群,我是不是要善良多了?若不是自己……唉……”
事已至此。
歎氣隻是無能表現。
滿地的屍首,完全分不清誰跟誰,有鯢獸有人的骸骨,骨頭也盡是支離破碎,大多數全都給惡狼咬個稀巴爛,亂葬崗都比這裏好。想想都心有餘悸,寒毛直豎,慶幸祖宗保佑才讓自己有驚無險撿回了這條小命。
下方成為了狼群的人肉盛宴,另外又是一處驚愕不已的屍骨塚地,很混雜,分不清誰是誰,多看兩眼都會內心發顫,現時他想走卻不敢走,崖子薑躲在高樹上麵死活也在上麵了。
他一直等到狼群逐步撤退,哪怕狼王帶著狼群退走了,崖子薑也沒敢下去,餘留著幾隻沒吃飽的惡狼依然在啃咬著人骨頭。
明顯是有假意退走把人騙下樹的意思,然後再殺一個回馬槍,再把僅存的生還者一同剿滅。
崖子薑臭罵一頓,“好聰明的畜生!”
夜裏有黑暗遮著沒那麼恐怖,這天亮之後見識到慘無人道的一幕,差點沒把尿嚇出來,雖說沒給嚇丟了魂,但也把人都給嚇瘦了半圈,褲頭也在往下掉,尿意也來了。他嘞一嘞褲頭,噓噓的吹哨子,“你大爺,腿給嚇麻了,又給嚇軟了,你們這些畜生容我先緩一緩撒跑尿先!”
一道細小尿流從天而降。
仿佛頂天一道黃霞灑落凡塵,這也是崖子薑唯一能苦中作樂的小法子了,看著自己的尿又長又黃,他不地道的笑了,“這尿好黃,我好慌啊!我去你大爺的……哈哈哈……”
見識了惡狼的凶殘,崖子薑突然覺悟了,他想明白了,為什麼老頭子會說自己沒資格跟他學劍,他老是老頭子聽講故事,時常說那誰誰誰曾一人擋千軍,那誰誰誰曾隻手按著神仙打,聽著是何等豪邁。以自己當前的閱曆非常淺薄,縱使一身豪氣幹雲,燃燒的也隻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氣魄,等他找到自己的故事了,那才是屬於自己的故事,到時候自己也有吹牛皮的本錢了。
跟著風走,一路上碰碰磕磕每一段經曆都是自己的故事,何愁找不到屬於自己的意誌?
崖子薑相信,不久的將來,他很快就會知道‘劍從哪裏來’的涵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