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七裏溝是平靜的,七裏溝的大山是秀麗的。山上飄蕩著濕潤的空氣,小鳥也早早地站在樹枝上,渣渣叫喚著。枝條上沾滿了蓄積了一晚上的露水,汪洋從樹旁一過,樹枝上的露水就全抖在了他的身上,把他白色的背心澆濕了一大半。
汪洋背著竹簍在山上穿行著,他的頭上也有著許多晶瑩的露珠,看上去像白了頭一樣。這時候,汪洋已經采了半簍子的草藥,隻是還有幾樣草藥還沒有找到。
清晨,大山的靜謐被細碎的腳步聲和蟲鳥的鳴叫聲劃破。
當一輪紅日從山溝裏升到山腰時,萬道霞光把幽暗的樹林照亮,同時,也把樹上的、草上的露水蒸發掉了。
汪洋看著懸在樹林上方的太陽,他皺了皺眉,因為到現在那幾株藥草還沒有找到。但一想到常小玲那哭紅了的眼睛,汪洋舒了口氣,又繼續往山的深處搜尋。
“汪洋……汪洋!”一個略帶興奮的聲音響起,接著有人在樹林中奔跑,踩著枯葉發出“咯吱”“咯吱”的斷裂聲音。
汪洋回過頭,隻見一個高挑的身影在向她跑來,那顯赫的身高、那隨著走動而擺動的波浪卷金發,赫然是前幾天認識的張然。
張然這次沒有再穿高跟鞋,她站在汪洋身邊也到了他眉毛邊上。她跑得有些急了,灰色衣衫上下起伏著,蕩出美麗的弧度。
她還是戴著那大黑框眼鏡,下麵的眸子像月牙兒一樣彎著,笑意盈盈地盯著汪洋。
“都封山了,你還上來采藥,要不是你跟趙總是朋友,現在都可以報警把你抓起來。”張然說道。
汪洋再看到這女人,又有了和上次不一樣的感覺。上次看到她覺得她清麗淡雅像朵百合花,而現在看她的穿著打扮以及唇間那誘人的嫣紅,心裏覺得她更像是一朵嬌豔的玫瑰。
汪洋嘴裏發出“嘖嘖”聲,目光貪婪地在張然身上掃視著,道:“幾日不見,張大秘書越來越迷人了。”
“我想,你這麼漂亮又這麼善良,該不會真的報警去抓我吧。”汪洋話音一轉,嘻嘻笑道。
“去你的,你這張嘴就會哄女人。”張然嬌喝道。不知怎地,聽多了身邊人的誇讚,唯有汪洋的話能讓她心裏真正喜悅。
“對了,你采藥幹什麼?”張然注意到汪洋的竹簍子,疑惑地問道。
汪洋攤了攤手,神情頗為無奈:“我一個叔叔病了,我要用藥草熬成湯藥,可是有幾株藥草怎麼也找不到。”
“還有什麼藥草沒有找到啊?”張然問道,她知道這大山即使是藥材豐富,也並不是什麼藥草都有。
汪洋沉吟了會,說道:“觀音蓮。”
張然聽了,秀眉輕蹙,想了一會兒道:“這個沒有聽說過,它的名稱還真是奇特。”
“你能描述出它的形狀嗎?”
汪洋點了點頭,搜尋著腦子裏藥方裏麵觀音蓮的資料,慢慢說道:“花莖是紅色的,整個是橢圓形的,看上去有點像紅色的蛋。”
張然聽了,眉頭展開了,輕笑道:“原來你說的是鹿心草啊。”
“有嗎?”汪洋驚喜地問道。
“公司倒是有一株,不過這鹿心草價值不菲,即使你跟趙總是朋友,她也未必會把它給你。”
“既然有,那就好辦,我會拿東西跟她換的。”汪洋點了點頭,也知道張然說得在理。畢竟趙風雅也是個商人,情分是情分,生意是生意,她分得很清楚。
張然美眸輕顫,有些意外地看著汪洋,輕笑道:“倒是忘了,趙總可跟我提過你,說你不是一般人。”
“那我馬上去她那取。”汪洋說道。
張然擺了擺頭,表情中帶有些遺憾,輕聲道:“趙總這幾天飛到了國外,她要三天後才回來。”
三天時間,常大海還是等得起,汪洋點頭道:“那我三天後再去華萊市找趙風雅。”說完,汪洋往回走去,他要趕著到田裏去勞作了,忙了這些天,地裏都因為沒人翻而幹結成了一塊。
“汪洋!”張然喊道,“你陪陪我吧,我一個人害怕。”
張然一邊說,一邊揮了揮手裏的藍色文件夾,顯然她又是來偵查繪製藥草的信息圖表了。
汪洋腳步頓了頓,點頭道:“既然您這個大美人都說話了,我再忙也會陪您的。”
“我可不是什麼大美人,趙總才是美人呢。”張然說道,語氣中卻帶有掩飾不了的歡喜,畢竟任何女人都喜歡別人讚美她。
汪洋背著竹簍,跟張然並肩走著,誠懇地說道:“趙風雅刺兒太深了,哪像張大秘書這麼溫柔,我就喜歡張大秘書這樣的。”
“你呀,越說越離譜,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好啊。”
“真的是有!”
“嗬嗬,你真會哄人,你也別老張大秘書的叫,就叫我一聲然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