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點完最後一個穴位,指尖發出“嗡”的震鳴聲,就跟常小玲上次聽到的銀針顫抖的聲音是一個樣。
“呼~”汪洋吐了口氣,幫常大海把衣服合上,然後側過身子,對滿臉好奇的常小玲說道:“這也是針灸,隻不過是用手指代替銀針。”
汪洋這是純粹用指勁點穴,把常大海體內的雜質逼出來。當然這得耗費汪洋許多的陰柔之力。
汪洋點完穴之後,他整個人明顯疲憊了很多,額頭上都是汗液。
“汪洋哥,你沒事吧!”常小玲走過去關切地問道,還用手帕幫汪洋細心地擦拭著汗液。
常大海躺在床上,看著常小玲為汪洋擦汗,他的臉上露出笑容,同時心裏也做了一個打算。
“吃飯嘍!”錢九妹端著兩個盤子出來,放到圓桌上後,對常小玲說:“小玲,你去把那條魚端上來。”
“媽,你哪買的魚?”常小玲疑惑地問道。
錢九妹說:“今天鐵頭在河邊下網子,他弄了好多魚上來,就丟了一條魚給我。”
“正好今天小洋趕上了,就做了一道紅燒魚。”
常小玲用一條打濕的抹布把盤子包裹著,兩隻手的拇指、食指各夾住盤子的兩邊,把蒸在鍋裏麵的紅燒魚夾了出來。
“小玲,我來!”汪洋把盤子接過來放到桌子上。桌子上一共三個菜一個湯,有一葷一素了,這頓飯在常小玲家算是豐盛的了。若不是山上的那些紅參讓她們家分了一些錢,恐怕這幾個家常菜都不舍得吃吧。常大海沒有坐在桌子前吃飯,通常都是錢九妹吃完之後給他端到床前去,所以一桌子也就三個人在吃飯。
“我有句話要說說。”常大海突然說道,他的眼睛望著汪洋,然後又看了看常小玲。
汪洋摸著鼻子,總感覺常大海的目光充滿了怪異,這種目光咋看咋像盯著一件藝術品似的,心裏正考量著,又聽常大海說:“我看小玲和汪洋也是情投意合,我建議趁我現在身體好一點,把兩個人的婚事辦了,這樣,就算是我撒手去了,也能夠瞑目。”
“爸,你說什麼呢!”常小玲先是嬌羞不已,聽到後麵一句,不由得責怪起常大海。
錢九妹則是默不作聲,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常大海的話。
常大海看著女兒埋怨的眼神,也知道此刻不該說這個話,不由得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好啦,好啦,爸爸說錯話了。不過,你對爸爸做的這個決定有意見沒?”說著,裝模作樣地給常小玲投去一個征詢的眼神。
麵對常大海單刀直入的話,常小玲羞得紅霞滿臉,手捏著衣角,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不知道。”
“小洋,你呢?”常大海轉過頭問汪洋,那眼神充滿了嶽父看女婿的那種喜愛之色。一直以來,常大海對汪洋的印象就不壞,認為他人機靈。不說汪洋把他從死神那兒拉了回來的事,就從他用紅參引進外來資金讓七裏溝解決了溫飽問題這件事來看,就說明汪洋這小子的頭腦非常好使。
常大海雖然一輩子沒什麼大的出息,但是年輕的時候也在城裏打過工,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練就出了看人的本事。他覺得汪洋不會一直在這個窮山溝待下去,總有一天,這少年會像雄鷹一樣展翅飛翔。
汪洋一直用筷子在戳紅燒魚,都快把魚背給戳爛了,卻一塊肉也不往碗裏夾。
“小洋,你認為呢?”這次是錢九妹說話了,她看汪洋半天沒作回應,以為是他沒有聽到,就急切地提醒著他
汪洋心裏頭苦笑,也不再裝作沒聽見了,他馬上點頭道:“這個終究是要看小玲的意見,她要是不願意,我也不能強娶啊。”
汪洋一直都想要娶常小玲,也親口說過要她做自己新娘子的話。不過現在由常大海提起來,卻讓他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慌亂感,一直盼望的事情要成真了,反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或許是這個消息太震撼了吧,明明對他不待見的錢九妹也同意了常小玲嫁給他,突然的轉變讓他腦子都有點發懵了。
“小玲,怎麼說?”常大海慈愛地看著常小玲,前段時間他病重在床,都是女兒一手照顧他,又是幫他端屎端尿,又是親自喂飯給他吃。讓常大海對這個女兒始終有種愧疚感,現在唯一能補償她的,就是幫她找一個好的男孩嫁了。
常小玲也認識到自己爸爸這次是認真的,她也沒必要再作掩飾了,反而大大方方地說:“隻要汪洋哥不嫌棄,我就嫁給他做媳婦兒。”說完,常小玲吐了口氣,眼眸中充滿期待的看著汪洋,等待他的答複,不由得心裏緊張起來。
“我當然願意啊,傻瓜才不願意。”汪洋連忙說道,雖然他心裏對女孩的果斷感到意外。
常大海一看汪洋答應了下來,他鬆了口氣,笑眯眯地說道:“好,太好了!”常大海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身子一挺,開始劇烈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