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語學院,正是國慶期間,校門大開。
下午四點半,本地的學生大多回了家,在校的也大多集體出去吃飯過節,校內可見學生並不多。
男生公寓樓上某一層的某一個宿舍間,門扇緊閉,但可以聽到門裏一直傳來哀嚎連連,另外似乎還能聽到偶有男子低沉說罵的聲音。
宿舍門外,隔壁宿舍的一些同學站在門口不知如何是好,裏麵,像是有爭吵跟打架。
但是樓梯口有幾個一看就不是本校學生的成年男子,身強高壯,把守著樓梯口不讓人上,也不讓人下。
後來連那些圍觀在宿舍門外的學生也被勸回了各自的宿舍之中去,過道裏清淨下來,隻聞不時傳來的叫嚷哀嚎,令人聽得心驚膽戰,真怕出什麼事情來。
林簡站在宿舍門旁,曾嚐試勸說,但是裏麵不開門。
他聽著門裏那淒慘的聲音從一開始的高昂到後來幾乎沒了聲息,抬手看腕表,聽到樓梯上有腳步聲,轉頭看去,女子正快步上來,身後,跟著那氣場攝人的男子。
“人呢?”
站在林簡跟前,情天問。
林簡看了眼身後的門板:“還在裏麵,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出事。”
但怕出事不代表這件事要引起校方注意讓校方幹預,所以同樓層的學生沒人能離開,就怕有人去報給學校知道。
情天看著那扇門,走上前,很平靜地抬手敲,“少堂,開門。”
是的,此刻令眾人心驚膽戰,一直緊閉房門不開在裏的人,正是沐家的少爺沐少堂。林簡給她打電話說沐少堂在這邊出事,她就趕了過來。
叩叩叩——
她耐心地等。
門裏又是一陣哀嚎,既而響起那人熟悉的聲音,帶著少有的沉冷:“這裏不關你的事,別來。”
情天聽清楚了,仍是耐心:“讓我看看你。”
姐弟兩人隔著門板,一個聲音沉冷,一個清淡,或許再沒有比他們更古怪的感情。
隔壁幾個宿舍剩下的男生小心打開門縫看外邊,看到站在那道門前的是個年輕氣質沉靜的女子,都心想,眾人都勸不動的事情,這個斯斯文文的女子又能勸得動嗎?
距離門板最近的她,聽得到門內的細微響動,她也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
“如果你因為他出了什麼事,不值得。”
“我不在乎!”
門裏沐少堂聲音抬高,帶著幾分憤怒,那憤怒或許不是對她的,隻是他的發泄,他此刻的心情。
情天依然麵色平靜,“在他變得麵目全非之前,讓我看看長什麼樣,比你強在哪兒。”
站在一旁的許途忍不住低頭,他們的太太,其實有時候冷漠……冷漠得有些冷幽默。
“我不阻止你,但你說過,我的話你都會聽。”
至始至終,情天沒有慌張沒有焦急,就這麼平淡的語調,然而,那道別人拍不開的宿舍門,突然就這樣開了。
第一時間,藺君尚將情天護在了身後,眾人的眼睛都看著門裏。
宿舍公寓間寬敞明亮,敞開的門直對著的是另一頭陽台的窗,傍晚最強的一束日光照在房間裏,明晃晃,對於向來不喜強光的情天來說有些刺眼,甚至眼前出現了一些光斑,她抬手擋了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