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折騰,情天有些累,由女助理陪著在候診室休息片刻,藺君尚單獨與那位德法混血的男醫生談了好一會。
從檢查結果跟情天自己的描述來看,術後她的情況一切算正常,不出意外暈眩症應該已經在逐漸消除當中,其餘的得等到患者回國開始正常的生活之後,才可以觀察到變化。
但患者體質不太好恢複要比別人慢一些這是肯定的,唯有通過慢慢調理,才能讓身體素質好起來。
曾經遭遇損傷太大傷了身體底子,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
從醫院回郊區的房子,情天在樓上休息,藺君尚在樓下庭院,抽了兩支煙。
這幾個月煙已經很少抽,除非真的感覺疲乏了,或者在想事情時。
他在想醫生說的話。
手術成功是好的,後續效果得等到回國之後慢慢再看,沒有意外的話,情天的暈眩症應該不會再複犯——前提是,身體也要調理好,強健起來。
男助理在他第二支煙即將燃盡時過來,報告說,回國的機票已經訂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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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醫院複查後的第二日,天氣晴好,藺君尚陪著情天出門。
距離所住地方最近的一個廣場,噴泉在開放,從地麵冒出的水柱,像是一枝枝帶葉的水仙花。
是中午,冬日的廣場上人並不多,高大的男子牽著嬌小纖瘦的女子,兩人都是東方麵孔。
灰色呢子大衣的藺君尚看起來身形格外挺拔,伸手攬住穿米色風衣的情天,與她低語。
走了一會,在噴泉不遠尋了一處坐下。
頭上太陽光束斜斜而來,投射在情天頭上那頂棕色的圓帽上,是五彩的光暈,有些迷離。
藺君尚看著妻子,她目光落在噴泉水柱上,有頑皮的幾歲孩子在噴泉邊跑跳嬉戲,她唇角有淡淡安然的笑。
出來透氣,不止是呼吸,包括人的眼與心,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她的笑很淺,足以讓他從眉眼舒到心尖。
情天轉頭時,對上那雙邃黑的眼眸,其中是她輕易就讀懂的溫情。
“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中午的日光暖洋洋,遠處草坪灑落一片淺金色,沒入草地暈出一層朦朧的綠。
訂好了12號回國的機票,正是明天,所以今天特意出來走一走,總不至於讓她對於此次之行唯一的印象是治病,該是留下一些別的記憶。
情天搖頭,她知道自己身體狀況還不能算恢複很好,體力不行,來這裏靜靜坐著感受戶外的暖陽已經很好。
即便沒能好好看看巴爾的摩的風光就要離開了,她也不會遺憾,因為感受過這裏最尋常的時光,曾經沐浴過這裏的暖陽。
其實昨日從醫院複查回來,她曾給身在西雅圖的喻雁打過一個電話,說自己在巴爾的摩動了手術,但即將回國。
喻雁有些怨好友怎麼不早說,情天當時握著手機笑,“畢竟一個東岸一個西岸,距離還是很遠,不想你折騰。”
如果早跟喻雁說,她一定會從西雅圖飛來探望自己,這不是情天希望的,她從來不是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