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傑說:“不客氣,我和朱處長同路,我送吧。”
朱懷鏡就對宋達清說:“你招呼一下袁先生吧,我跟皮總走。謝謝你了袁先生。”
上了車,皮傑盡說些玩笑話。朱懷鏡猜想他心裏一定是為嚴尚明生氣,就有意擺出無所謂的樣子。因為嚴尚明是他請來的,卻總是不冷不熱,等於沒有給他麵子。朱懷鏡也不喜歡嚴尚明,就說:“嚴局長這人倒不錯的,但不解他的,會以為他不太好打交道。”
皮傑果然來火了,說:“這姓嚴的確實不好打交道,太他媽的不是東西了,總是那副鬼樣子,像全世界人都在巴結他似的。我要不是礙著我老頭子,早不這麼客氣對他了。”
朱懷鏡是有意惹他上火的,可皮傑真的發氣了,他又安慰道:“皮老弟,就算他姓嚴的有架子,他也沒資格在你麵前擺架子。長期幹公安的,臉部表情就職業化了,沒有什麼好臉色的。你也犯不著同他計較。”
皮傑仍不太舒服,說:“我用不著巴結他。我老老實實做生意,違法犯罪的事不幹,求他幹什麼?在荊都我要辦點事還得求他姓嚴的,我這皮字怎麼寫?我不是仗我老頭子什麼,就是老頭子這會兒下去了,我也照樣風風火火。朱處長您是知道的,我老頭子對我是十分嚴厲的,我要不是有這個市長爸爸,很多事情說不定還好辦些。”
“是啊,皮市長要求太嚴格了。”朱懷鏡說。
皮傑說:“今天實在是您要讓我請他,我沒有辦法。您是為朋友嘛。”
朱懷鏡說:“對不起,讓你費心了。今天袁先生主要是想結識一下你。”
皮傑笑道:“朱處長您就別護我的麵子了。想接近我的人,多半是想衝著我老頭子來的。袁先生同我爸爸早認識了,他若是為著這個目的,用不著再拐彎抹角找我了。他想同嚴尚明結識一下,倒是真的。”
朱懷鏡就說:“那也不全是這樣。不過今天嚴尚明並沒有同袁先生搭幾句話。”
皮傑說:“您放心!隻要結上線了,人家自然有辦法去巴結的。如今這種人,我見多了。那姓嚴的也是黑眼睛見不得白銀子的,隻要袁小奇舍得花工夫,還怕他們成不了好朋友?何況他手下有那位姓黃的。那位姓黃的,我看臉皮特厚,又做得小人。”
朱懷鏡不得不歎服皮傑:“老弟真的是通達人情,深諳世故,看人也準。”
皮傑謙虛幾句,問小劉:“我讓你為朱處長***,怎麼樣了?”
小劉說:“我同交警隊的兄弟說了,他說交兩張照片去,馬上就辦。”
皮傑還嫌小劉太拖了,說:“你抓緊些。朱處長是我最好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小劉回過頭來,恭恭敬敬地說:“好好。朱處長,我明天一早就去你辦公室,請你準備兩張照片好嗎?”
朱懷鏡說:“行行。不著急吧,我又不急著用車。”
皮傑送朱懷鏡到了他家樓下。朱懷鏡免不了客氣一句,請各位上去坐坐。皮傑自然是說時間不早了,下次吧。朱懷鏡下了車,站在那裏招招手,望著車子開走。皮傑不住在家裏,自己在外有房子,同朱懷鏡並不順路,等於是專門送他回來的。朱懷鏡至今不明白,皮傑為什麼對他這麼夠意思。他隻在樓下站了片刻,又從大院側門出去了,抄小路去了玉琴那裏。
星期六,玉琴正好輪到休息,朱懷鏡就請她教他開車去。兩人開了皮傑送的那輛奧迪,去郊外武警部隊的一個駕駛訓練場。朱懷鏡在那裏有個熟人。
今天太陽很好,天氣暖和。玉琴隻穿了件薄毛衣,下身是牛仔褲,顯得很朝氣。見了玉琴的裝束,朱懷鏡就後悔自己不該穿西裝。他太喜歡穿西裝了,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幹部模樣。玉琴習慣了他的穿著,也無所謂。
路上,朱懷鏡把自己的駕照拿出來亮亮,說:“梅教練,我車不會開,駕照早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