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結束了，一切，也才剛剛開始。
蘇木抬手將臉上的眼淚擦幹，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平靜地掀開被子起身。
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沒有時間在這裏傷心。
由於藥物的副作用，她的動作變得遲鈍緩慢，就連走路都顯得有些困難。
蘇木一步一步走向衣櫃，隻是短短的幾米距離已經讓她氣喘籲籲。她站在衣櫃前喘息片刻，然後才拿出一套居家服換上，收拾好，出門。
剛一打開房門踏出一步，蘇木就看到隱在暗處的一個黑衣保鏢匆匆走了過來。
“蘇小姐，你還不能離開醫院！”保鏢恭敬卻強硬地說道。
蘇木神色平靜，聲音異常低沉無力：“讓開！我要去找季淩，你要是不放心就親自帶我過去。”
保鏢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隻要蘇木不是要出醫院，一切好辦。
“蘇小姐，這邊請。”
蘇木跟著保鏢走向不遠處的專屬電梯，一路上她扶著牆走得很慢，保鏢在前麵放慢腳步，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攙扶的念頭。
院長辦公室裏，季淩和夏克正在討論新的治療方案，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季淩抬眸看過去，聲音中帶著不悅：“進來。”
話音剛落，門打開了，蘇木站在門口虛弱地扶著門框，像是隨時都會倒下般。
季淩的瞳孔緊縮一下，急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一把將蘇木橫抱起來，“你怎麼過來了？”
說罷，一記冷眼掃向還在門口站著的保鏢。
蘇木抬手拍拍他，輕聲說道：“是我要他帶我過來的，你別怪他。”
再次看向蘇木，季淩的冷眼瞬間變得寵溺心疼，“你有事找我讓他們叫我下去就好，你的身體現在還不適宜長時間走路。”
蘇木：“……”
統共也就幾十步的路程，能有多長時間？
對季淩的這種過度緊張感到無奈，同時也十分受用，蘇木揚起唇角微微一笑，然後轉向幾步開外已經站了起來的夏克，“老師，好久不見了。”
夏克微微頷首，“好久不見，木木。”
對於見到夏克，蘇木表現得一點驚訝都沒有，季淩和夏克就明白，之前他們在病房裏的對話，她聽到了。
季淩將蘇木放到沙發上，坐到她旁邊，下意識攥緊了拳頭，“木木，你……”
話沒說完，一隻微涼的小手覆在他攥緊的拳頭上，抬眸，對上蘇木清澈的眸子，季淩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些，鬆了鬆攥緊的拳頭，這才發現自己手心裏全是冷汗。
他聽到蘇木緩慢地對他說：“季淩，葉帆是假的，我……我已經把他送走了。”
季淩猛地一愣，呆呆地看著蘇木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夏克也是愣住了。
蘇木眼眶稍稍紅了，“我找到了他身上不合邏輯的地方了，他的鞋子，五年來，他每次出現都穿著那雙鞋子，我知道，那是蘇玖的鞋子。季淩，我知道了，他不是真的，他是蘇玖。”
聽她提到蘇玖，季淩再次緊張起來，“你想起來了？”
蘇木搖了搖頭，“沒有，可是，我會想起來的，在這個案子結束後。”
盡管之前就決定了讓蘇木接手這個案子，但真的聽到她這麼說，季淩心底還是下意識地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