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
內屋。
周青眼色還算活絡,在府外之時出言屏退了周家左右之人,帶著許淵直接入了內宅。
“道長,敢問我父親情況如何?”
點著素香的清雅房間之內,許淵站在床榻之前看著床上昏睡過去的中年人,身旁的周青打量著許淵神色小心問道。
許淵沉吟一瞬,搭手在周青父親的手腕上號脈, 一縷黃氣悄無聲息的鑽進其體內,靜默一會後,許淵開口道:“你父親三日後子時歸西,周公子準備後事吧!”
周青神色悲切,喃喃自語道:“隻剩下三天了嗎?”
“道長可願救我父親一命?”
許淵扭頭看著周青麵容,輕聲道:“小道也無能為力。”
周青沉默幾息,抹了一把眼淚躬身作請:“多謝道長, 小姑已經在偏堂準備了茶水, 請道長小坐。”
“不必了, 我此行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便不在貴府多留了,周公子替我謝謝周夫人。”
許淵擺手拒絕,隨後也不再理會周青,對著五柳老道等人道:“咱們走!”
五柳老道了解一些許淵,一時間對於許淵態度也有些疑惑,不過也沒問出口,徑直招呼宋命和守一道人跟在許淵身後出了周府。
周府門外,周青對著許淵再三道謝,許淵點頭一應,騎乘黃牛背上向東而去。
待走出這條長街之後,五柳老道揪著自己胡須看了許淵數次,幾次想問又不敢開口。
許淵樂的一笑, 開口道:“五柳道長可是疑惑我為何會是這般冷淡態度?”
五柳嘿嘿一笑道:“老道是有一點點的疑惑,不過道主也不必解釋,道主做什麼怎麼做, 必定是有道主自己的道理。”
許淵點頭一笑, 說道:“此行也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部費功夫。”
五柳神色一動,心中有所猜測,回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道主這意思莫非是這周府和紅祖教有關?”
一旁的宋命和守一道人聞言也是一怔。
許淵平靜點頭,五柳道長心思就是轉的快。
隨後一雙目光如刀一般看了一眼守一道人:“之前在周府我們之間的一言一行那紅衣婦人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她一個婦人能聽的這麼遠?”守一麵色疑惑。
許淵看著守一淡淡道:“普通婦人自然是聽不真切,可是這玄丹境的婦人還能聽不真切?”
三人眸子同時一驚對視一眼麵麵相覷道:“玄丹境修士!”
許淵點頭:“所以某個人說話最好過一下腦子,我不追究,不代表不得罪其他人,若是因此惹了禍端,我是嫌麻煩直接將人丟出去的。”
這話就差指名道姓,守一道人戚戚然的拱手道:“道長勿怪,貧道日後一定管好自己的這張嘴!”
“道主,咱們就這點人手,即便是有城隍陰司相助,但是這青城縣看起來也不大,這城隍修為恐怕也有限的很,更遑論武力如何, 對付這紅祖教咱們是不是要慢慢將其蠶食?”
五柳老道思索片刻,看著許淵詢問道。
許淵搖頭, 眸子堅決道:“不必先動這些外人, 等我確定紅祖娘娘藏身之處後,再快刀斬亂麻,全部斬了!”
“這場爭鬥說是交予我,其實不過是顧伯借我的關係交予穆兄以及我那兩位叔叔而已。”
“城隍陰司興許是有事情讓顧伯脫不開身,但是更大的可能是他的確對插手陽間事還心存顧忌,當初蘇軒之的事是他們師徒殺害陰官,可紅祖娘娘是修士轉鬼就有所不同了。”
“穆兄是百姓供奉的武聖,不受什麼約束,為民便是要義,便可出手。”
聽到許淵這一論述,五柳恍然,原來是這麼一層關係……
隨後神色一轉,咧嘴笑道:“那如此一來,我們三個這次不就是跟著道主湊個人數?”
許淵側目:“不然道長還真想拿著刀劍衝上去?”
“你們的作用不在於武力,也不在於打架,而是為我太平道發展壯大助力,擁有些許自保之力就是,動不動手也不重要。”
話落,許淵看一眼宋命道:“你以後倒是可以接著動武。”
“吼?”
“你也一樣!”
許淵輕笑一聲,黃牛倒是不願落於人後。
……
青城縣的城隍廟位於城南,自是不能和南陽郡城的城隍廟同日而語,如今臨近中午,街上往來之人甚少,城隍廟中自然也沒什麼人。
許淵騎乘黃牛來到廟門之前,身後又有五柳老道三人相隨,人剛至,那廟門之下躺在藤椅之上的老廟祝便好奇看出來。
見許淵下了牛背走來,渾濁老眸也是微微有些疑惑。
“幾位道長,你們可是來拜祭城隍爺的?”
許淵看著廟祝,其一身灰衣,麵容和藹如鄰家老爺爺,身上散著一股清香,有一股暈染金光守護,一時之間也是有些驚訝,這老廟祝怕是經常麵見此地城隍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