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瀾坐在旁邊為兵哥做介紹:“這款長劍劍身一米,劍柄三十公分,重二點五斤,我們曾經掛在網上銷售,可惜沒有人青睞。購物者喜歡的是酷炫的外形而很少在乎它的材料,而且我們三千五百元的定價過高了。”
“還有些什麼?”廖學兵握著手機,繼續把照片翻到下一頁。
一柄仿製的漢王八麵劍,外形古樸美觀大方。
李秋瀾說:“這是用花紋鋼打的,我和幾個師弟在實驗室連續忙活了十多天,掛在網上仍然無人問津。別人廠家和我們同一款式的才買八百塊,我們這柄劍叫價六千,沒什麼競爭力,不過材料特別好就是了。”
“能有多好?”廖學兵反問。
李秋瀾信誓旦旦的保證:“隻要把這劍磨利了,一劍斬斷Ф3.5規格的鋼筋不成問題。”
“Ф3.5規格的鋼筋……”廖學兵是文科生,不懂這些專業術語,不過當他翻到手機照片下一頁就笑了起來:“Ф3.5規格的鋼筋不就是細鋼絲麼?普通菜刀也能砍斷,有什麼值得誇耀的。”
李秋瀾紅著臉說:“我要求這麼低隻是為了穩妥起見,事實上就算Ф6以上規格的鋼筋也沒問題。”
廖學兵連續翻了幾頁,照片裏的武器始終大同小異,沒什麼新意。
李秋瀾索性起身道:“兵哥不如和我回學校看看,實地考察我們實驗室有多強大。”
“你出學校大半年了,這樣帶人回去,不會有影響嗎?”
李秋瀾拍胸脯道:“兵哥放心,實驗室本來就有幾個我主導的項目,導師和師弟們跟我關係好著呢,回去看看有誰敢廢話?”
兩人便上了廖學兵的奔馳車,回到闊別多月的中海大學校園。
實驗室建在離機械工程係較遠的一處空地上,是一棟平房,主要是因為鍛造產生的噪聲過大,不夠遠就容易幹擾到其他師生正常休息工作。
廖學兵把車停在外麵的道路邊上,還能聽到遠處傳來叮叮當當的鋼鐵撞擊聲。
李秋瀾一下車抬頭展望,一種重返校園的情緒油然而生。熟悉的草地、高聳的樹木、整潔的道路、肅穆的教學樓,以及那棟他經常來搞項目的冶金鍛造實驗室。
“兵哥,這就是我們的實驗室,二〇〇六年建的,剛開始打算做材料學研究,後來資金不足由我們係接手就改造成鍛造實驗室了。”李秋瀾為廖學兵做著介紹,語氣很是得意:“說個不涉及保密內容的事,我國航母的鋼鐵材料還引用了我們實驗室的一些數據呢。”
“真有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
李秋瀾隨即喪氣的道:“可惜缺少資金來源,實驗室淪為鍛造愛好者的聚集地了。”
推開門口,一股熱騰騰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時不過早春三月時節,但室內和室外分明是兩個季節。外麵還有些春寒料峭,室內一派火熱朝天。
一個非常寬敞的大廳,天花板老高,四周放置各式各樣的工具和機械,堆得滿滿當當,眼前是塊注意安全的警示牌,對麵一具一人多高的熔爐。
此外還有煆爐、鼓風機、測溫儀、氣錘、液壓機、乙炔瓶、氧氣瓶、工作台、衝壓機、切割機、電焊機、各個型號的鐵錘鐵鉗數十柄、角磨、鋸床、台鑽、手鑽、砂輪、數控雕刻機、車床以及一大堆廖學兵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一個年輕人身穿工作用的皮圍裙,周身髒兮兮的,正在液壓機前鍛打一塊鋼條,累得滿頭是汗。機器發出當當當當連綿不絕的聲音,打了一陣,他停下液壓機取出鋼條來回審視,用卷尺來回的測量,顯得十分專注。
另有個年輕人麵對電腦,手握鼠標,十分認真的設計3D圖案。
聽到說話聲,打鐵的年輕人回過頭見是李秋瀾,忙起身笑道:“秋瀾哥,好久不見了!”
“小瓜,你不上課又跑來實驗室搗鼓什麼玩意了?”李秋瀾叫著那男生的綽號,說:“這學期不用寫論文了嗎?”
另一個操作電腦的男生也跟著向李秋瀾打招呼。
小瓜說:“今天沒什麼課,我就過來玩玩,打發時間。”
“哦,老頭今天沒來嗎?”李秋瀾問的是他們係的導師鄧教授,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平時有點囉嗦,性格又不失詼諧,學生們對他很是喜歡。
小瓜答道:“教授在庫房盤點。”
“好,我去看看。”李秋瀾走在前麵,繞過地上堆滿的各類材料,說:“兵哥,帶你參觀參觀我們的武器庫。”
大廳的另一麵有個大鐵門正虛掩著,李秋瀾輕輕敲了敲門口叫道:“鄧教授。”
裏邊是一間一百多平米的庫房,沒有窗戶,天花頂上亮著幾盞日光燈。迎麵是一列列的置物架,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金屬製品。
鄧教授站在置物架中間,左手一本文件夾,右手一支中性筆,正在核對架子上的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