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的人自然皆大歡喜,輸的人不免唉聲歎氣,一路悶悶不樂。
蔣元昌沒有多說什麼,招呼眾人一起上了九座的商務用車,準備返回武館。
那輛奔馳車重新送去4S店維修了,就沒有開來,照廖學兵的意思,本來是要送去葉小白那家修理廠叫人胡亂裝上玻璃、把前蓋凹麵錘平即可,最後被眾人勸阻。這不笑話麼,一百多萬的豪車,本來還能修複,被你這麼亂來可能就給毀了。
這次為了防備有人繼續砸車,蔣元昌特意把車子停在體育館外麵的空地上,多交了雙倍的停車費。
廖學兵正打算上車,突然看到退場的觀眾人群裏有個熟悉的身影,戴著一副眼鏡,頭上一頂針織軟帽,鬼鬼祟祟的模樣,可不正是老冤家李丹嶽的狗腿子許博麼?
想起來,自己跟李丹嶽的恩怨一直沒有了結,砸車的事會不會是他派人幹的?
廖學兵心中一動,換上一套普通的服裝,讓蔣元昌和弟子們先回家,自己混在人堆裏悄悄跟著許博的去向。
許博左看右看,穿過退場的人流,還時不時回頭觀察後麵的動靜,好像做賊一般。
廖學兵走在他身後二十多米處,若無其事豎起衣領,如同地下黨似的遮住小半邊麵容,不欲讓許博認出自己。
隻見許博離開人群,向著體育館外邊道路的花圃走去,走幾步就回頭看一看,顯得十分警惕。
廖學兵是老江湖了,從前混跡街頭時各種打架、跟蹤,早已玩得不亦樂乎,借助垃圾箱、廣告牌、灌木叢、雕塑的掩護,一點沒讓許博發覺。
許博一直走到路邊停下,掏出電話撥打,說了幾句馬上掛斷,然後站在邊上東張西望。
廖學兵一時好奇心大起,看許博這模樣,不像是被李丹嶽派出來砸車的,倒像是背著李丹嶽去做什麼壞事,莫非有什麼陰謀不成?
過了幾分鍾,一輛黑色的奧迪A6從南側路口駛過,滑在許博麵前停住,車窗微微打開一半。
許博急速上前,從懷裏掏出一個錢包似的小物品遞進車裏。車裏那人再反手遞給他一個脹鼓鼓的紙包,裏麵裝的似乎是鈔票。
車裏人又低聲說了幾句,許博不住點頭。
那人四十來歲模樣,側臉的線條剛毅,鼻梁挺直,下頷一撇短須。廖學兵看得分明,隻覺有些眼熟,但是又說不出熟在什麼地方。
片刻後,奧迪A6飛快離開,許博也往反方向就走。
廖學兵始終想不起奧迪A6車裏的人究竟是誰,猶豫一下,再次跟在許博後麵。
許博一無所覺,從原路返回,順手摘掉帽子,露出他本來就很猥瑣的麵貌。一路走到體育館外側的地下停車場,廖學兵心道這家夥該不會真的是去找朱雀武館的車來砸吧?於是緊緊跟著。
許博卻沒有如他所願,徑自走到一輛寶馬前打開車門上了車,疾駛出去。
廖學兵有些傻眼,車子開得老快一下追又追不上,隻得放棄這次跟蹤,準備回武館好生休息一陣再說。
走出停車場,又見許博駕駛著寶馬停在路邊等待,廖學兵隻得藏身於花圃之後,仔細觀察。
一會兒,老仇人李丹嶽過來了。
原來寶馬是這家夥的車,怪不得許博一介苦哈哈的狗腿子,哪有什麼本事買好車?
李丹嶽步伐很快,雙手插在褲兜裏,不見肩膀晃動。廖學兵一見之下隻覺怪異無比,但是怪在哪裏又說不上來。
待看見李丹嶽站在寶馬邊上,雙腳隻以足尖著地,腳後跟虛提,廖學兵一時恍然大悟:這小子氣度變了!
臉色暗紅,胸口以一種十分有節奏感的規律微微起伏,保持著平穩有力的呼吸,兩眼偶爾四望,射出淩厲的光芒。
就連站姿也是一股精力彌散、隨時隨地可以出擊的樣子。
他已不再是那個孱弱的蒼白少年,似乎從走火入魔的陰影走出來了!
李丹嶽沒有上車,而是呆在車邊和許博說了幾句話,轉身就走。廖學兵還聽到許博大聲喊道:“嶽少,那我八點再過來接你。”
眼見李丹嶽已經走遠,寶馬就要發動,廖學兵不再猶豫,一個箭步衝上,伸手拉開副駕駛室車門鑽了進去。
許博手撐著方向盤,聽到車門動靜,剛想問“嶽少怎麼又回來了”,突然一隻剛硬的大手緊緊捏住他的喉嚨,一個沉穩的聲音說道:“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