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小姐曾說過的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哦哦哦,對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對對對,就是這個!整天跟我們呆在一起,裝什麼裝!”

流螢嘴角一抽,在自家少爺已經收拾完畢平淡的眼神中,狠狠擰帕子往架子上一甩,端著水就出去。

林羅打眼瞧著,微微挑眉,並未阻止。

清嗓壓了壓喉嚨的癢意。

說話的聲音還是昨晚那幾個,大概是經過一晚上的時間,反應過來了,擱這兒故意說話給他聽呢。

“嘭!”水盆潑出去的聲音。

“我凍死你們這些個下賤皮子!呸!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一大早就敢在主子門前叫罵,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幹瘦劈柴插倆蔥就能直接入土安葬的老貨,真以為離了這裏能有什麼好去處?”

潑水的聲音伴隨著流螢憤怒的叫嚷,那起子仆役的哎喲聲都小了不少。

林羅有些意外,這小丫頭現學現賣還真像個樣兒。

“別以為爺不知道你們幾個三天兩頭往外跑,不過就是想趁著大小姐婚事給自己張羅來事兒,也不睜大你們狗眼看看,這滿府的主子,哪兒能供下你們這幾尊大佛!你們也別嫌這兒窮,有本事就自己找出路去,便是老爺那兒,也怕你們幾個給摸幹淨咯!”

這幾人也是府裏老人,當初犯事也是團夥作案,偷主子的東西被抓了個現行,本應該按照林府規矩,各打三十大板子送出去自生自滅,卻趕上林羅出生,直接便被送過來了。

“好好好!好你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看我不掐死你!”

門外瞬間傳來打架的聲音。

往常也幾乎過一段時間就要上演這麼一段,趙姨娘剛去端朝食回來,便瞧見此景。

急的又要放朝食,又怕裏麵清湯寡水灑出來就更剩沒多少,嘴裏大喊:“快住手!”

林羅休息一晚身子比昨晚好上幾分,順勢拿了那撥火爐的鉗子,拖著還有滾滾餘溫的火鉗子出來,在眾人意外分明的眼神中,麵無表情舉起火鉗朝那正與流螢打架的老仆被扯爛衣物裸露的胳膊上就是一夾。

“嗷——!”

痛苦的喊叫聲打開他穿越而來的第一個早晨。

林羅因生理困倦而眯起的眼睛逐漸打開,露出水靈靈的杏眼。

打架的兩人迅速分開,狼狽的流螢護在林羅旁邊,心內疑惑爺今早怎會這麼凶猛,但不得不說這一手還挺見效。

對麵兩人也顧不得看戲,裝模作樣拉了下受傷的老仆,拿畏懼的眼神偷偷打量林羅,怎麼說,好像這三少爺比昨兒夜裏看起來更可怕些?

那老仆更是痛苦的直叫喚,鮮血混著烤熟的肉味兒從她枯瘦醜陋的指縫間漏出來。

起床氣有點重的林羅剛剛走過幾個大步,虛弱不已,撐在流螢身上,淡淡道:“去,把她們的衣物給我燒了!”

他俊美的容顏附滿冰霜,眼神從上而下,帶著不自覺的壓迫感,幾個老仆忽覺昨夜不是做夢,看三少爺這樣兒,也是真的想下手燒他們衣服!

若真較起真兒來,她們必然是比不過,雖說人不受寵,但到底還是個主子。

這三人心下一計較,爭先恐後跪地,哭天搶地的認起錯來。

三人你來我往,功勞苦勞的話上嘴唇跟下嘴唇一碰,就咕嚕咕嚕說不停。

寂靜的西廂院霎時間熱鬧起來。

院門外走過一個老媽子,瞧他們這一院子人吵吵鬧鬧不成規矩,嘴角一撇,一搖一擺進來。

隔老遠就喊:“林少爺,老爺叫你去一趟。”

她鼻孔朝天,並不拿正眼瞧林羅。

林羅遠遠便看見她,深褐色厚襖,裝扮規整,四十多歲的老人,走路還帶點年輕時的風韻。

聽她一說,林羅扯出兩分真心的笑容,將她與夢中的形象對上。

嗨~招財楊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