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惠安(1 / 2)

惠安二十六年,南下長江之側,南淮國招兵買馬,意圖劍指中原,年初時節,北陵王朝派去驃騎大將軍左淩威帶兵攻戰,這一仗,便是一年有餘的光景,最終,左淩威帶兵血屠南淮,北陵王朝穩占天下,再無後患。

惠安二十七年春,有快馬加鞭的戰報抵達了北陵王朝京都長陵,匆匆入了皇城。

明乾殿之中,早朝剛剛散去,惠安帝欲起駕去皇後宮中,卻見身側太監陳安匆忙過來附耳道:“皇上,南邊戰報來了。”

惠安帝蹙眉,這一月以前,已經有大捷過報來,不日左將軍便可帶兵回朝,如今居然又收到戰報,難不成南淮未全然覆滅,有起死回生之象?

見惠安帝點頭,陳安速速帶人進來,接過戰報呈上……

盛春四月,綠蔭成林,長陵城中,一派繁榮盛景,然而京西驃騎大將軍府,卻是素白一片,空氣中,隱約還有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彌漫。

午後明乾殿內,陳安入殿,頗為沉痛回稟道:“皇上,將軍府來人稟告,今日送靈,左大將軍夫人李氏……撞棺靈前,陪著左將軍,去了。”

惠安帝聽聞,不由得心頭一憾,感慨良多,不由得歎道:“這左大將軍,與夫人青梅竹馬,生前夫妻便伉儷情深,連妾室都不曾納一個,如今李氏隨著將軍去了,也是忠貞之烈,便與左將軍一同入葬吧。”

陳安記下,又道:“皇上,這李氏去後,將軍府裏的主子便隻剩下了左將軍獨子,奴才知道這左公子年方十歲,如今雙親皆去了,不知皇上……”

惠安帝聽了,沉思良久,記起這左淩威的確有一獨子,生前甚是喜愛,因隻有這一個孩子,從前取名字的時候,特意取了一個安字,喚名左長安,那孩子他也曾抱過,的確聰明伶俐,便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陳安,傳朕旨意,左將軍為國犧牲朕深感痛惜,未表朕哀思,特冊封左家獨子左長安為安陽郡王,賜居郡王府,以慰左將軍在天之靈。”

“奴才領旨,這便去宣旨。”陳安領命後,退出明乾殿,轉而去了將軍府。

從那以後,長陵城內多了一座安陽郡王府,相傳這位郡王很少出門,卻很喜愛武功絕學,但凡出門若遇見市井無賴,必然出手懲戒,也聽聞這安陽郡王身姿修長,模樣俊俏,隻露幾麵,便引得長陵城中的權貴富家女子,傾心暗慕。

說起這長陵城中的官家權貴,大多都是四品官員以上的身份,最恢宏的,怕不過是一品相國府——令狐家。

當今相國大人,複姓令狐名正麒,乃北陵王朝棟梁之材,惠安帝極其倚重,地位自然又是不同。

如今,已是惠安三十五年,剛剛過了上元節,冰雪消融未盡,不過長陵城郊的柳樹卻已有微微複蘇之意。

遠方,有摯友從西域遊玩而歸,左長安約了人去了城中最熱鬧的徽音酒樓喝酒談天。

這微寒之季,萬物尚未複蘇,整條街市也不過有小攤上的顏色點綴,然而那徽音酒樓的雅閣之中,端坐的那位公子,卻是玉眉霜眸,別有清冽風華,鳳眸微垂,膚白如瓷,那拿起茶盞的五指修長,骨節分明,配上那月白錦緞,甚是好看。

有姑娘家從街上一走一過,抬頭瞧上那雅閣窗子一眼,便已經不自覺的羞澀,互相垂頭附耳:“你瞧,那是不是安陽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