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鵬氣呼呼地從知府出來,李明德尾隨在他身後,不敢靠得太近,畢竟倆人身份在哪裏。
趙鵬他可是皇子,而自己不過是平民,在他眼裏自己就是渣渣呀。
哎……
別人重生就是大富大貴之人,奈何我重生就是一介平民。
“李兄……”趙鵬停下腳步來,回頭側望李明德,淡淡開口說道:“其實你早猜出我的身份,現在何必生疏。”
額……
從前沒公開,如今公開了,他哪裏還敢放肆。
李明德上前作揖。
“二皇子,我們身份懸殊,還是不要叫我李兄,我擔不起這樣的稱呼!”
趙鵬一驚,很是失望地看了李明德一眼,他的心情頓時低沉到穀底,他就知道,隻要他的身份被人知道,就交不到朋友了,這是他的悲哀,思此,趙鵬眼眶不禁紅了,嘲弄地笑了起來。
“人人都羨慕我是皇子,豐衣足食,富貴一生,然而卻沒人知道,在那個深宮裏人人都怕我,懼我,遠離我。我不過想逃離那個囚籠,遠離紛爭,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自古無情帝王家。
李明德是知道的,可是不曾想到,自己來到這個時代,認識的第一個人便是皇子,而且他是如此的渴望朋友,既然如此,他也不忸怩了。
“哎,趙兄,我不過是不想和你套近乎,不然你會覺得我勢力。我李明德可是光明磊落之人,絕不趨炎附勢。”
趙鵬看著李明德,嘴角輕輕一揚,露出一抹苦笑。
“我能和你說在京都沒人和我套近乎嘛!那些文武大臣奉承的是太子,是受寵的六皇子,而我是最不受寵的那個皇子。父皇他永遠看不到我的存在,我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他那麼喜愛六弟,那麼重視大哥,唯獨我永遠透明。他甚至都不記得我住在那個宮,甚至不記得我的年紀。那些文武大臣從來都瞧不上我,還有那些宮裏的娘娘,每個人對我隻有不屑,甚至我那些兄弟,姐妹都不願正眼瞧我。”
說著趙鵬竟是流淚了。
“李兄,隻有你讓我感受到朋友之情,也隻有你讓我覺得,我是一個有用的人,而不是養在深宮的廢物。”
一個從小不受喜歡的皇子,得不到大家的喜歡,此刻遇到李明德這種大咧咧,又講義氣的人,自然就被融化了。
“嗬嗬……”李明德不知道趙鵬活得這麼慘,他還以為自己是最慘的那個,不曾想到竟是有同類人,哎……他不懂安慰人,隻是傻笑說道:“沒事,以後我去京都,幫你收拾那些家夥。”
“哈哈哈……”
趙鵬大笑,雖然他覺得李明德隻是安慰自己,不可能真的去收拾京都那群人。可是不知怎地,他心裏很暖,很暖,好像有一股熱量將自己緊緊包裹住。
他的心頭瞬間像吃了蜜一樣的甜,他笑,笑得跟孩子一樣的。
“你不信。”李明德揚眉,很是認真地說道:“隻要我想,我一定可以幫你教訓那些家夥。”
“那等你有本事去京都,你再來吹牛吧。”
切,趙鵬這家夥竟是不相信他。李明德不服,朝著趙鵬大聲說道。
“我沒有吹牛,你等著看,將來我一定替你收拾那些欺負過你的大臣。”
趙鵬嘴角微微上揚,竟是開心地笑了,有李明德這句話,就足夠了,這已經說明李明德接納了自己,把自己當朋友。
陽光下,兩個年輕公子熠熠生輝,仿若謫仙。
……
張子仁從府中逃出來,便到李府尋李明德。
正好趙鵬和李明德已經回府了。
從前李明德不知趙鵬的慘狀,如今知道了他的經曆,自然是想幫他,更想幫他得到天下人的關注,對李明德來說,這都是小意思,就怕趙鵬不敢做。
因此倆人商議好了,同食同眠,趙鵬便跟著李明德來了李府。
匾額上的紅漆已經剝落,鑲的金屬已經鏽跡斑斑,大門口兩旁的石獅子青苔叢生。
趙鵬自然清楚,這李府落敗到了什麼地步,可他並不介意,倆人剛準備進府,身後便傳來張子仁地哀嚎聲。
“李兄,趙兄爾等坑吾。”
倆人聞聲回頭,便見張子仁氣喘籲籲,狼狽不堪地扶著石獅子,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你們坑我好慘,我現在有家不能回,沒地方落腳了。”
“南都這麼大,你張少爺名聲如此響,隨便都有你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