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作他們,他們一定沒有這個勇氣下去。

南箬甜在孤艿艿身前站定,緩緩蹲下身。

“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的。”

孤艿艿低下頭,活下去,對於她來說,活下去都很難……

因為現場眾人在場,南箬甜沒有解開孤艿艿的衣服,她隔著衣料,輕輕將止血消炎的藥粉撒在她身上的傷口上。

一邊上藥,南箬甜一邊對將士說:“你們要對她用什麼刑,就用吧……別傷到我,還有,記得下手狠一點,因為,她從今往後,再也不會被用刑了,我罩著她……”

孤艿艿此時都是震驚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可她完全感覺不到。

“姑娘,你……”

“喂。”南箬甜對上她震驚的目光,“十九年前,太上皇對你有恩,現在,你和他們兩不相欠,不過,我現在對你有恩。”

南箬甜拿出紗布。

孤艿艿看了一眼已經拿出了刑具來的士兵:“你不怕嗎?”

“怕。”南箬甜將紗布纏在她的腰上,“怕我忙了半天的成果就這麼被人毀掉。”

先上的,是烙鐵。

燒的火紅的三角鐵板將在孤艿艿的胸口留下印記。

“姑娘,你讓遠點……”

南箬甜靠的更近,幾乎整個人都擋在孤艿艿麵前。

可是這樣為難的,是士兵。

“月兒姑娘,你別為難他。”

台上一直關注著這邊的米拾出聲。

南箬甜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頭不屑地看著台上的米拾:“你連救人的膽子都沒有,沒資格說我。記著,無條件縱容我。”

米拾攥緊了拳頭,卻沒有說什麼。

南箬甜說的沒錯,她至少有膽子下去救人,而他,連那個膽子都沒有。

小士兵非常有勇氣,收回了烙鐵。

他去了,怕傷到月兒姑娘,所以隻能收回,不怪他吧?

南箬甜垂著頭,繼續為孤艿艿包紮,而旁邊,陸續傳來女奴們的慘叫聲。

南箬甜仍然麵不改色,對這幾個女奴用刑,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況且那些人都有罪,她說了,她隻救無罪之人。

南箬甜很淡定,但是那些女奴,卻把南箬甜當成了最後一縷希望。

“姑,姑娘!救,救救我們……啊!”

“嗚嗚嗚嗚……求求你,救救我們……”

“求你了……”

南箬甜不為所動,動作有條不紊,倒是孤艿艿,無奈的開口:“是月兒姑娘吧?”

南箬甜點點頭:“叫我月兒就可以了。”

孤艿艿並沒有聽南箬甜的話,仍是叫的很疏離:“月兒姑娘,回去吧……”

南箬甜立刻抬頭,目光中帶著楚楚可憐的倔強:“我不!”

“月兒姑娘,你救不了我。”孤艿艿像是在看一個胡鬧又倔強的孩子。

南箬甜緩緩收回手。

孤艿艿無奈,一笑:“我曾經貴為長公主,如今卻已是階下囚,從雲端跌落地獄,可想而知,有多少人要我死。”

“你救得了我一時,救不了我一世,倘若我不是我頗得民心,你根本下不來,更別說救我了。你也看到了,五百名女奴,當中一定有被冤枉的,可是我們誰都救不了她們,因為我們誰都沒有那個權利。”

南箬甜攥緊了拳頭,並沒有否認。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南箬甜想救孤艿艿,沒有那個能力;想救其餘的無辜之人,沒有那個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