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地看到五個孩子都出來的時候,就知道不好下手了!
為難的念頭一閃而過,陳地立即就想好了借口!
隻聽他衝上來,滿臉焦急地對著幾個孩子道:“肉鋪出事了,幾個賣肉的說你們爹娘的生意擋了人家的財路,帶著人去砸了攤子。”
“現在你們爹娘都被打傷了,家也不能回,讓我過來帶你們過去!”
五個毛頭小子哪裏知道人心險惡,更何況還是村裏認識的陳地叔。
擔心父母的幾個孩子跟著陳地一路從跑啊跑,西街到碼頭繞了一圈。
陳地一直都在碼頭做苦力,知道有一些專門用來臨時堆貨的破舊倉庫。
五個半大的孩子被他騙到了那裏,涼夜秋風起,碼頭潮濕的冷風吹得呼呼的,幾個孩子的眼眸全是迷茫擔憂。
“陳地叔,我爹娘他們在這裏嗎?”
陳小康問道,才八歲大的孩子,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路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可連哼都沒有哼一句。
陳地喘著粗氣,冷冷地瞥了一眼陳小康。
現在他不心急了,因為他手裏有這五個孩子。
如果那些人不讓他活,他也不會讓這幾個孩子活。
陳地在心裏冷冷地想著,他要把幾個孩子分開關起來,這樣那些人就算找到了這裏,他手裏還有籌碼。
“方大成,馬平安跟我走,其他三個在這裏等著。”
“你們的爹娘沒有藏在一處,我還要帶著你們往另外一邊走!”
陳地對著陳小康道,這裏最大的兩個孩子就是方大成和馬平安。
其餘的才八歲,好糊弄得很!
陳小康,陳華,陳老二三人待在原地等著,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他們連書院在那個方向都分不清楚了。
他們的心是慌亂無措的,是擔心惶恐的,如果他們是白天過來,就會看到對麵的碼頭有著他們熟悉的酒樓,以及酒樓往回走的路。
夜幕下,行人稀少又匆忙。
三個孩子蹲在地上喘粗氣,一個個眼看都要哭鼻子了。
陳地帶了方大成和馬平安去了狹窄悶熱的倉庫裏,那倉庫的門是隨意敞開的,根本沒有鎖。
“陳地叔,我爹和我娘呢?”
方大成問道,他眼底閃過一絲懼意,好似想到了什麼?
可惜已經太晚了!
陳地撿起地上支著門的磚塊,對著放大成和馬平安就是兩悶磚。
那兩個孩子猝不及防,立即被打昏死過去。
陳地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繩子,將那兩人的短衫脫了下來塞住嘴巴,然後再將兩人捆起來。
等到陳地忙活完以後,把外麵的倉庫門關起來,還特意抱了幾袋泥沙堵住了門口。
確保有人走過,也不會有人知道,那舊倉庫裏竟然會有人在。
接下來還有三個小的,可陳地身上的繩子沒有了,他買的刀也沒有撿起來。
口袋裏還有幾百文錢,陳地也不敢去他之前租來睡覺的西街,那個地方又窄,人又多,很容易就露出馬腳了。
可他在西街住的時間長了,就認識了不少人販子。
他打定注意,先看兩天,勢頭不對他就賣了這五個孩子,弄點銀子先跑。
陳地出來的時候,幾個孩子看他半身都是泥垢,還疑惑地對視著。
可陳地的臉色太難看了,三個孩子不敢多問,乖乖地跟在他的後麵。
這一走,又是繞了大半個碼頭,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可陳地還沒有想好,把他們三個藏在那裏?
福運來酒樓的招牌拆了,夜行的幾個碼頭工人還在戲謔道:“還別說,人家一個小寡婦可真有本事!”
“這福運來的位置多好,生意一直滿座,等那小寡婦接手了,一定更加火爆!”
“到時候她那小叔再中個舉人進士,以後這陳家也算是起來了!”
“嘿嘿,是啊,要不說人家小叔連南山寺的明德大師都青睞有加,這不是有真才實學嗎?”
“我都聽我侄子說了,那個陳青雲的畫,賣到幾百兩一副了,漬漬,天價啊!”
陳地的臉色比夜色還黑,迎風的道路上,那酒樓的位置非常顯眼。
有兩層,後麵還隱隱冒出一個小閣樓。
這樣好的地方,竟然是小寡婦和陳青雲的了?
碼頭分上貨和下貨,他走的這一邊就是下貨的碼頭,來往的都是客商居多。
哪裏像他上貨的碼頭,又髒又亂,整天看到都是工頭的鞭子和罵罵咧咧的聲音。
陳地原本隨著夜色沉寂的心再次被妒火燃燒著,他看了一眼身後的幾個孩子,似笑非笑道:“知道這個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