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異獨自在一片遠遠的小浮島上打坐,大概經曆厲龜一事,他打算看護顧平林到底。清楚天殘門人的脾氣,顧平林沒有多事,過去看君慕之。
南珠與君慕之正好療傷完畢,眾人都圍上來詢問,
“讓諸位費心了。”君慕之氣色好了許多,一一拱手道謝,魚骨扇自行從水下飛出,回到他手中,居然半點沒壞,連嵌在上麵的珊瑚貝殼也沒掉一顆。
君慕之收起扇子,整理衣袍,走過去鄭重地朝周異行大禮,懇切地道:“久聞天殘門周大修之名,此番承蒙搭救……”
周異掃他一眼:“你的命我沒興趣,我的任務是讓姓顧的活著。”若不是顧平林要救,他根本不會管。
君慕之涵養好,隻愣了下,很快就恢複微笑:“顧兄弟自是要謝,無論如何,周大修肯出手,君某感激不盡,他日必當報答。”
“廢材的報答?”周異微嗤,重新閉上眼。
君慕之臉一僵。
蓬萊眾人變色,南珠微怒:“閣下這是……”
“周大修說的沒錯,”君慕之連忙製止,莞爾,“我確實修煉無成,慚愧,今日僥幸逃得性命,原該感謝周大修。”見南珠還要再說,他躬身道,“承蒙少主不棄,耗費真氣為屬下療傷,屬下受此殊榮,甚是惶恐。”
他故意逗趣,南珠不好再作,板著臉。
顧平林搖頭。
周異隻是不知道內情而已,若他知道君慕之天生道脈有殘,態度定然會好很多,前世自己就是因為道脈被廢,被整個修真界追殺,幾乎走投無路,唯獨周異肯放過自己一次。
顧平林也不願當眾提起君慕之的缺陷,因此沒有解釋,岔開話題:“君靈使忠心救主,殊為可敬。”
“這話可是讓我臉紅了,”君慕之笑道,“沒有我,少主也不會有事,是我拖累少主了。”
南珠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歎了口氣,轉問顧平林:“那厲龜走了?”
顧平林正要說話,齊婉兒就踏著水波大步走過來,俊臉猶帶怒色,幾名齊氏修士跟在他身後,苦苦賠罪。
“你們到底走不走?”
“海境危險,家主吩咐我們務必跟著公子,求公子留下我們……”
齊婉兒猛地站住,氣得笑:“做出這種事,你們還有臉留下?”
幾名修士支吾。
段輕名招呼:“咦,婉兒表弟這是怎麼了?”
從自己人口中得知內情,齊婉兒看到他便覺得羞愧不已,沒好計較稱呼,含糊地罵:“留下也是添亂,我讓他們滾回去。”
幾名修士哪敢回去?他們被派出來保護齊婉兒,這位可是齊氏的小祖宗,他要是出了事,後果不是一般的嚴重。蓬萊島與齊氏本是對頭,加上顧平林的緣故,南珠與君慕之等人都不好開口勸,靈心派眾人更不會為他們說好話,幾個修士急得冒汗,恨不能跪下來誓。
顧平林開口:“十三公子為何要趕他們走?”
“你不知道,他們……”齊婉兒憋得臉紅,實在無顏道出真相,他停下來順了順氣,瞥段輕名一眼,不耐煩地道,“總之他們必須走!”
顧平林道:“他們也是一片忠心,還請十三公子再斟酌。”
齊婉兒忍不住道:“他們險些害……連累段六表哥,你還想讓他們留下?”
“非也,”顧平林不緊不慢地道,“顧某之意,縱使他們有錯,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海境之行十分危險,各大派競逐傳承,相比之下,我們實力著實單薄,留下他們也是助力,也好給他們將功補過的機會,豈不兩全?”
幾名齊氏修士大喜,感激地朝他拱拱手:“顧公子說的對,我們絕對不敢再出錯的。”
齊婉兒有些心動:“可……”
段輕名歎道:“幾位兄台已經賠禮,表弟若為我趕他們走,叫我如何過意得去。”
“公子!”幾個修士跪下。
他們留下來確實有好處,但也保不定會向段輕名下手,齊婉兒尋思片刻,話道:“你們要留下也可以,先個誓。”
幾個人忙答應,齊婉兒的安危比段輕名重要,已經失敗一次,他們也不敢再輕易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