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氣氛緊張,君慕之與曲琳站在遠處,兩人不似往常有說有笑,都沉默著,曲琳不時擔憂地朝這邊望。
許久,君慕之才帶著歉意開口:“曲師妹,我身為蓬萊靈使……”
曲琳回過神,莞爾:“君大哥不必說了,我明白你的苦衷的。”
君慕之苦笑著搖頭,恰好有人過來稟報,低聲說了幾句話,君慕之立即變色了,沉吟半晌,他整理衣袍,快步走過來,朝閻森拱手作禮:“之前誤會,冒犯閻前輩,晚輩在此賠罪了。”
閻森正受了段輕名的氣,聞言哼了聲,濃眉一揚:“想求我救人?”
君慕之道:“不瞞前輩……”
“你那幾個手下傷了神魂,”閻森揮手打斷他,“不怕告訴你,老子我也不懂,你準備兩日後收屍吧。”
君慕之一愣:“不能治?”
閻森哈哈笑道:“我的魂魂劍流是殺人的,又不會醫人,你問我我問誰?”
“這……”君慕之焦急,那幾個護衛都是後來培養的得力之人,且忠心耿耿,若這樣送了性命,對南珠的勢力影響太大了。
旁邊段輕名突然出聲道:“君靈使若不介意,我去看看如何?”
君慕之驚疑:“段兄懂醫術?”
段輕名笑道:“略懂。”
君慕之雖然不放心他,但眼下實在沒別的辦法,大略衡量了下,君慕之便傾身道:“勞煩段兄了。”
“小子別誇海口,”閻森道,“在我的魂劍流下傷過五分的全都死了,傷不過三分的嘛,十個能活三個。”
“哦?”段輕名收了書站起來,輕鬆地拂兩下衣袍,“那我豈不正好挑戰一下?”
閻森哼了聲,也有點好奇,跟過去看。
受傷的護衛共五名,其中三人重傷,本來已經被藥師處理好了,誰知沒過幾個時辰,傷勢突然惡化,三人頭疼欲裂,差點自爆而亡,情況十分凶險,藥師隻好封了他們的穴,另兩人傷勢略輕,尚能忍受,劍傷處冒著絲絲黑氣。
段輕名一一驗看過,采用金針刺穴,並親自以真氣疏導。
“同是傷在魂劍流之下,神魂受損,這施針位置怎地不同?”蓬萊藥師疑惑。
段輕名拔出金針,答道:“傷勢輕重不同,所用方法便不同。”
“但他們三個傷勢差不多……”
“看似差不多,其實仍有細微的差別。”
藥師聞言仔細想了想還是不理解,赧然道:“段公子高見,老朽受教。”
“豈敢,晚輩不過恰好懂得一點罷了。”段輕名為幾個人疏導完畢,取出幾粒顏色、大小不同的藥丸,分別讓人給那些護衛服用。
這次藥師沒再質疑,讓隨身藥童去喂藥。果然不多時,一名護衛情況好轉,另外四名卻更嚴重了些,蓬萊眾人一邊歡喜一邊緊張,段輕名再仔細為那四人把脈,重新施針喂藥,足足忙了好幾個時辰,有兩人終於開始好轉,再過幾個時辰,另兩人也先後醒來。
蓬萊眾人喜不自勝,南珠親自道謝。
“慚愧,”段輕名謙讓道,“此事到底是我連累諸位,幾位兄台為救我而受傷,我已十分不安,豈敢再受南少主的謝,能救回人就好。”
蓬萊眾人尷尬不已,君慕之表情有點僵。誰都知道他們不是為救段輕名受傷,要說,他們也是被段輕名連累的,可段輕名自己也承認了這點,眾人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藥師咳嗽兩聲,讚道:“段公子不止劍術群,醫術亦獨到,老朽佩服。”
段輕名含笑謙遜幾句,送了不少藥丸,自去休息,留下劍魔閻森圍著受傷的護衛轉。
閻森將那些護衛一個個拎起來,看了看又丟下,直搖頭:“怪了,難道這小子也會煉魂?不對,正道孫子哪會這種功法,紮幾針吃幾顆藥就能治魂傷?怪哉!怪哉!”
他對魂劍流很有信心,現劍傷能治便有些想不通,犯起癡來,南珠與君慕之不想惹這個魔頭,忍著沒有計較。
補天訣有《煉神九章》的成分,段輕名能治魂傷真不奇怪。顧平林早就知道結果,所以一直心無旁騖地打坐。
旁邊步水寒卻時不時地睜眼,關注蓬萊那邊的情況,見段輕名真的把人治好了,不由喜道:“段師弟醫術竟這麼高明!”感慨著,他又冷哼道,“之前對付閻森,蓬萊沒一個人站出來,段師弟肯救他們,委實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