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異突然喝道:“危險!”
一段石刺從石壁內飛出!
天殘門心法特殊,對外界動靜的感知比尋常人更敏銳,所以周異最先察覺,說不得,這又是殘祖的考驗。君慕之反應很快,可他道脈殘缺,尚未結外丹鍛體,身體的躲避度完全跟不上反應,眼看就要被石刺刺穿!
“慕之!”南珠變色。
好在段輕名離得近,他動作快,及時出手將君慕之推開了。
眾人來不及鬆口氣,就聽“轟”的一聲響,緊閉石門突然打開,門內,無數細小的、肉眼可見的劍氣交叉飛竄,甚是陰狠毒辣,其中殺氣令人窒息,看上去凶險無比。
君慕之剛躲開石刺,撞到一名齊氏修士身上,那人下意識地一推,恰好將他推得撲進石門內!
“出來!”周異撲過去阻止,奈何動作慢了一步,石門已經重新關閉,周異表情猙獰,拔劍狠狠地砍向石門,石門出數道沉悶的響聲,未損分毫。
眾人回過神,慌忙圍攏來。
“慕之!慕之!”南珠急拍石門。
姚楓伸手摸摸門:“此門與那石碑材質相同,亦是地英石精所鑄。”
想到之前閻森劍氣被阻的事,顧平林搖頭:“隻怕這座陰皇窟都是用地英石精鑄成的。”
幾名蓬萊護衛聞言,連忙敲敲旁邊的洞壁,又俯身試地麵的石刺,驚道:“果然是同一種材質!”
周異陰沉著臉:“蓬萊廢物壞事!”
南珠驀地轉過頭來,冷冷地盯著他,眼中殺意滿滿。
“說誰是廢物?”一名蓬萊護衛怒道。
周異回視南珠,目光極為不善。
明公女忙上前道:“周大修且細想,此事不能全怪靈沙使,他也不是自己進去的啊。”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齊氏。那齊氏修士訕訕地道:“他自己撞上來,怎能怪我。”
這個結果在顧平林意料中,蓬萊與齊氏成了靶子,誰也不記得最先出手的段輕名,他可是“情急救人”,縱然推的方向不對,也沒人懷疑。
“壞我門中大事!”周異收劍歸鞘,“都回去等死吧。”
齊婉兒也怒:“說了不是故意,還要怎地!早聽說天殘門不講理,齊氏怕你們不成!”
南珠沉著臉揮手,蓬萊護衛們都圍上來。
顧平林清楚裏麵的情況,上前製止南珠,對周異道:“周兄放心,君靈使若得了傳承,自當歸還。”
“出來?”周異冷笑,“那是地缺劍氣。”
“地缺劍氣?”辛忌倒吸了口冷氣,暗道慶幸,他方才還打過混進去的念頭,“據說是天殘門失傳的劍氣,若身無殘缺者中了劍氣,就會被毀去六識與道脈!”
看來殘祖將地缺劍氣留下,是要確認繼承者是天殘門弟子。
眾人憂心不已,蓬萊護衛們卻紛紛展顏,喜道:“如此,靈沙使定然無礙。”
周異皺眉:“什麼意思?”
確定君慕之沒事,南珠麵色稍霽,他也不願與天殘門為敵,答道:“君靈使天生道脈殘缺,是以修煉比常人緩慢。”
周異愣了下,不再說話。
天殘門誰的賬都不買,唯獨對殘疾者乎尋常地友好,他之前誤會君慕之,如今明白緣故,自然不再刻薄。眾人都不奇怪,齊氏修士們也鬆了口氣:“既然無事,那剩下的傳承……”
君慕之被關在裏麵,南珠沒了心思:“諸位自去,留一扇門與蓬萊便是。”
齊氏眾人正中下懷,假意稱讚一番君臣情義,就要走。齊婉兒卻不同意:“君靈使既是因我等才身陷危境,我們也不能這麼走,等確認他安全了再說吧。”
屢次被自家小爺下麵子,齊氏修士們都習慣了,一齊沉默,季七娘望著齊婉兒,溫溫柔柔地道:“十三公子放心,君靈使必會安然無事。”
考慮到南珠與顧平林的交情,步水寒也提議留下,江若虛與冷旭都無異議,姚楓為人沉穩講義氣,唯有辛忌惦記著傳承,焦心不已,在旁邊歎聲歎氣。
顧平林眉心微跳。
段輕名出手沒這麼簡單,眾人哪裏知道,那地缺劍氣不止是驗證身份的方式,更是傳承本身的一部分,周異得到無妨,至於君慕之……事情有些棘手了。
君慕之的威脅還不至於讓他計較,千防萬防,沒想到他對付的是南珠。
顧平林揉揉眉頭,不動聲色地踱到段輕名身旁,扣住他的肩:“段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