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之因禍得福,也惹上了大麻煩,他有意歸還劍氣,誰知那地缺劍氣仿佛認準了他,根本無法離體。周異要帶人回天殘門處置,南珠如何肯放?當然,君慕之沒忘記拉齊氏下水,他可是被齊氏的人推進門的,所以此刻齊氏都來幫忙解勸,沒敢煽風點火。
此事不好解決,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顧平林打定主意不參與,當然不會多話,隨意解勸兩句,之後便不再作聲,隻是旁觀。
蓬萊人多,周異自知帶不走君慕之,冷笑:“家師不日將親臨海境,你們自求多福。”
“那又如何!”南珠拂袖。
君慕之忙拉住他,躬身朝周異作禮:“小弟並非不願歸還劍氣,實在是沒有辦法,若寬限些時日……”
周異絲毫不留餘地:“本門傳承不能落入外人之手,識相就跟我走。”
見他軟硬不吃,君慕之蹙眉,突然道:“也罷,既然地缺劍氣不能留在外人身上,若我自廢道脈丹田,毀去劍氣,周兄總該放心了吧。”
“不可!”
“住手!”
南珠與周異同時變色,南珠先一步扣住他的脈,封了他的真氣。
“你威脅我?”周異死死地盯著他,冷硬的臉上現出一絲怒色。
南珠亦被觸動,終於卸去幾分強勢:“周兄,非是蓬萊為難於你,慕之是我的兄弟,貴門手段人人盡知,尊師對地缺劍氣勢在必得,讓慕之跟你走,我實在不能放心,這樣,我隨你們一道去如何?”
“少主!”
“少主不可!”
這次開口的不止是君慕之與明公女,蓬萊所有人都變色。
天殘門連八大門派的帳都不買,一言不合就動手,南珠不過外丹修為,這種行為實在太冒險,就算是籠絡人心,也沒幾個人能做到這地步。
周異有點意外,一時沒有接話。
君慕之也沒想到南珠會說這話,連忙低頭,藏去眸中神色:“此事我自會處理,望少主以蓬萊為重,莫讓慕之為難。”
君臣如此,眾人看得歎氣,紛紛求情,齊婉兒都忍不住為君慕之說話:“他人在蓬萊,又跑不了,周兄何必固執。”
周異看了君慕之半晌,道:“你入天殘門,我保你安全。”
眾人都沉默了。
想不到此人尚有幾分心計。顧平林真意外了。
天殘門門規嚴酷,地缺劍氣落到外人手裏,他回去必受懲罰,若君慕之成了天殘門弟子,傳承就等於是在自己人身上放著,他就不算任務失敗,很明顯,他在拿君慕之的安全當條件,好給自己脫罪,這雖然有幾分取巧,卻不失為一個辦法。至於別人是否為難,他是不管的,這就是天殘門弟子的行事。
天殘門信用還不錯,老病真人座下親傳弟子不多,周異算是最受倚重的一個,他的保證還算可信。可誰都知道天殘門的規矩,一旦入門,要活著離開幾乎不可能,君慕之是南珠最重要的膀臂,若沒有他,未來蓬萊的局勢會變成怎樣,還很難說。
這就是段輕名順手引導出來的局麵。
許久的沉寂。
君慕之終於開口道:“此事……還請周兄容我考慮三日。”
“明日答複。”周異丟下這句話,再不理眾人,自去旁邊打坐,顯然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南珠沒有說什麼,吩咐護衛:“起行宮。”
此時怎麼勸都不合適,眾人安慰幾句就散開。
蓬萊眾護衛設下行宮,南珠連顧平林也沒招呼,自顧自進了行宮,君慕之在原地站了會兒,搖頭苦笑,過來朝顧平林拱手:“少主非是……”
顧平林擺手:“無妨,事有輕重緩急,君靈使不必在意這些小節。”
靈心派眾人一直跟著住行宮,君慕之原是擔心他怪南珠失禮,特地過來解釋,聞言不由莞爾,點頭道聲“見笑”,就進去見南珠了。
眾人兀自唏噓,低聲議論。
正如顧平林所言,沒多久,步水寒就帶著曲琳回來了,隨之歸來的還有段輕名。
兩次都沒保護好曲琳,步水寒受打擊不小,臉色還是白,與眾人解釋:“幸好段師弟巧遇失散的曲師妹,虛驚一場,此事都怪我。”
曲琳安慰道:“有人暗中使壞,怎能怪師兄?倒是接下來的路程,我們要當心了。”
“說的是,”步水寒想想就怒,“若我知道下黑手的是誰,饒不過他!”
江若虛等人聽得莫名,步水寒便將顧平林的分析講給他們聽,眾人都吃驚,你一句我一句猜測起來。
兩道視線落在身上,顧平林仿若未覺,吩咐甘立:“隨我來。”
煉化靈蛛血的事耽誤不得,甘立連忙答應,跟著他走進行宮,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