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會求娶季七娘,這倒是個好主意。顧平林婉言道:“此乃蓬萊島之事,外人不便多言。”
南珠歎了口氣:“我既然對你說這些事,便是不拿你當外人,不瞞你說,我身邊許多人都與平滄公有關,如今慕之離開,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會起別的心思,平滄公忠心不假,但沒了慕之,下麵的人……公女近日多有動作,我信得過的也隻有你了。”
顧平林笑了笑:“君兄既有此妙計,何須再問他人?”
南珠聞言便知其意,點頭道:“你也這麼想,我就放心了。”說著,他又搖頭苦笑:“季姑娘冰雪聰明,心係齊十三,未必會同意這門婚事。”
顧平林笑道:“南兄這喜酒,我是必定能喝到的。”
齊婉兒逃婚,季氏顏麵大失,蓬萊無疑是送上了台階,家族施壓,季七娘隻能同意。想不到兩個人今世還是走到了一起,卻是為利益結合,雙方心知肚明,可歎那季七娘一番真情,主動求嫁,齊婉兒竟無福消受。
念及此,顧平林正色道:“季姑娘堪為良配,年少情懷而已,南兄無須介意。”
“你當我還是那輕狂少年?介意這些,”南珠笑歎道,“我是無奈,她也是無奈,我既想娶,就不會虧待她,倒是她這次僅憑一腔情意就任性行事,難得了這份勇氣。”
顧平林當初幫他,為的是化解前世仇怨,結交強者,增添助力,但眼下靈心派新功法引人覬覦,並不適合插手蓬萊之事,因此兩人再說了會兒,顧平林就告辭出來。
齊婉兒始終是少年氣性,比不得南珠沉穩堅毅,對季七娘來說,南珠反而是良配。
顧平林順著遊廊慢步前行,有些心緒不寧。
事情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前世,那自己與段輕名……
顧平林止步,驟然側身,扣住背後拍來的手。
“噯,還是這麼警惕,”段輕名任由他扣著手,含笑問,“在想什麼?”
顧平林放開他,轉回身來,挑眉道:“想你。”
“哦?”
“如你所言,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啊,”顧平林負手道,“怎樣,是不是很感動?”
“是很意外,”段輕名失笑,“我竟不是自作多情。”
顧平林道:“至少,你有自知之明。”
“你真是……”段輕名搖頭,狹眸中溢出笑意,“一句話都記得這麼清楚。”
顧平林低哼:“你若安分,我何至於記?”
“你又誤解我了,”段輕名歎道,“我這裏有個消息,說出來,怕你又要記上一次。”他一麵說,一麵傾身湊近顧平林耳畔。
“顧……顧公子?”一名護衛匆匆走來報信,見狀當場呆住,目瞪口呆。
顧平林轉身問:“找我?”
“是,”護衛回神,有些手足無措,“外麵有人找顧公子你。”
顧平林隨口問:“是誰?”
護衛低頭:“是寒英雙劍。”
難怪他神色有異,顧平林一時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冷靜地道:“我知曉了,多謝你。”
那護衛都不敢看兩人,匆匆退走。
段輕名輕咳:“快走吧。”
顧平林抿唇就走
行宮外,嚴寒與馮英兩人並肩而立,並不在意那些蓬萊護衛的眼色,大概他們已經習慣了。馮英仍是背著琴,一襲藍衫飄逸出塵,嚴寒穿著黑袍,緊緊皺著眉。
“兩位前輩,別來無恙。”顧平林拱手上前。
見他的態度依舊,並不怕被兩人名聲帶累,馮英自是感動,溫聲道:“顧兄弟實乃灑脫之人,我二人是特地來謝你。”說到這裏,他神情微黯:“此番我二人僥幸逃得性命,廣陵派數十位師兄弟卻……”
“你早就知道,為何不說清楚?”嚴寒直言。
馮英忙製止:“此事如何能怪顧兄弟?若不是他,我們恐怕也已經進海骨坑了。”
嚴寒道:“截走地氣設陷阱,必是魔域所為,他怎會知曉此事?”
海骨坑事件裏,各大門派世家損失慘重,廣陵派也沒逃過,他有這反應實屬正常。顧平林早已料到這結果,打斷兩人爭執:“其實,我並不清楚內情。”
兩人果然停下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