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令忙道:“閻兄誤會,我們並沒有什麼。”
“你他娘的這麼規矩?”閻森哈哈大笑,往他後背一拍,“打量我不知道,你們受傷不都是要采補麼!”
胸口傷處牽動,時令麵色白,低頭咳嗽。
齊硯峰扶住他,小聲:“你怎麼樣啊?”
時令迅推開她,直起身,正色道:“齊姑娘清白女子,閻兄萬萬不可胡言。”當時他正心煩意亂,遲遲不能決定,兩人休息沒多久就遇上了閻森。
“你是什麼貨色,裝個屁!”閻森瞪眼,“跟你還有清白?騙老子!”
時令蹙眉,對齊硯峰道:“你自己說。”
齊硯峰咬著紅唇,突然用袖子捂住臉,哭起來。
“哭什麼!”時令有些急,見她遲遲不肯說話,隻得向段輕名兩人解釋,“你們也看見了,是她自己回來救我,我們當真沒什麼,我保證,此事絕不會外傳。”
“放屁!小姑娘這麼委屈,定是被你騙了的,打量老子不知道歡樂天的手段?”閻森又要拍他。
齊硯峰慌忙擋在前麵。
這更讓人誤會了。時令大怒,扣住她的手腕:“你到底要幹什麼!”
齊硯峰似乎被嚇到了,不敢再哭,眼睛紅紅地望著他。
時令是有火不出來,半晌放開她:“跟他們回去吧。”
齊硯峰大哭起來。
“喲,歡樂天還真是出王八蛋,竟然讓小姑娘一個人回去,”閻森來了興致,“等老子把他丟到齊氏門口,嘿嘿,讓齊真看看他的乖孫女婿。”
齊真的脾氣在修界可是出名的。時令臉色精彩無比。
段輕名始終緊鎖眉頭,聽到這裏才開口:“時兄所言甚是不妥。”他看看齊硯峰,慢悠悠地道:“歡樂天名聲在外,單憑時兄一麵之詞,實難讓人放心,何況表妹這樣……”
之前一路奔逃,齊硯峰此刻鬢散亂,衣衫破損,一張小臉慘白慘白,怎麼看都不像“沒事”。
段輕名停了停,又道:“何況表妹如此維護時兄,其中也有緣故吧?”
他說得含蓄,意思卻明白,哪個世家女會主動纏著歡樂天的男人?
時令當真哭笑不得:“因為她想……”話說一半又停住。
怎麼說?說她為了練劍跟自己跑?更沒人信。
時令看看齊硯峰,隻好道:“我可以對天誓,所言句句屬實。”
“我們都是男人,總不好查驗真假,倘若表妹真受了委屈……我們這種人家的規矩,想來時兄也是知曉的,此時放你走,到時如何尋你?事關齊氏母舅家,又關係表妹的名聲,我實在不敢應承你,”段輕名歎道,“不如這樣,時兄親自去齊氏,當麵解釋清楚,如何?”
段輕名與齊氏關係複雜,修界人人盡知,他不願插手也正常。時令苦笑:“也罷,我自送齊姑娘回去。”
“他敢去齊氏?”閻森抱著手臂,嘿嘿笑,“別怪老子沒提醒你,他怕不是要把小姑娘拐去歡樂天。”他還不知道時令背叛歡樂天的事。
“o,”段輕名製止他,“不要把人想得那麼壞,表妹能安然出來,足見時兄的人品,由他護送十分合適。”
閻森道:“誰知道他安什麼心,那齊家丫頭,你真敢讓他送你回去?”
“我……”齊硯峰難為情,哭著將臉埋在時令懷裏。
眾目睽睽之下,時令推也推不得,罵也罵不得,一張俊臉繃得青。
段輕名示意閻森解穴,時令暗運真氣一周,覺得並無大礙,於是朝眾人拱拱手,也不理會齊硯峰,轉身就走,齊硯峰用袖子抹抹眼睛,飛快地追上去。
旁邊,顧平林鬆開袖中的手,壓下蠢蠢欲動的真氣,他素來理智,也無所謂遷怒——既然時令針對的並不是自己,當時也沒現自己中毒,便無須滅口了,以免引人懷疑。
不過段輕名明知時令冤枉,還故意這麼說,就是在戲弄人了,時令如今背叛歡樂天,虎落平陽,藏匿身份都來不及,哪還敢去齊氏。至於齊硯峰,時令若真有壞心,也不會讓她活著出來,還對她如此維護,此女有些意思。
再看四周地勢,地麵之上赫然是一座山林,什麼紅沙地,什麼造化洞府,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段輕名讚道:“老祖神功,奪天造化。”
“程小子沒說謊,這裏還真是片山林,”想到《造化訣》被毀,閻森也忍不住嘀咕,“可惜,唉!”
“山是原來的山,草木卻並非原來的草木,”顧平林道,“其實不難解釋,洞府機關是借地氣之力設置,機關運作,山林崩毀,如今洞府關閉,地勢變化,井中地氣散出不少,草木得到滋養,才會重新長出來,一夜成林。”
段輕名檢查魂石,道:“辛前輩暫且無恙,不知程兄弟如何,但願兩位沒被困在裏麵。”
閻森這才想起自己也險些被困死,不由驚出身冷汗,暗道好險:“你們怎麼出來的?”
“我們是無意中碰到機關,僥幸逃出,”顧平林道,“洞府已關閉,徒留無益,照之前的約定,先去鳳林鎮等他們吧。”
見他麵色如常,閻森沒有懷疑,罵了句粗話,三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