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輕名既沒答應也沒拒絕,提起另一件事:“聽說,破影開天陣的破法傳開了。”
“是我,”顧平林道,“此陣威力過大,它的破法不應該隻掌握在一個人手裏,別人也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存在。”
“如此,破影開天陣就徹底失去用處,你舍得?”
“劍陣,始終隻是劍陣而已,”顧平林道,“倒是你,辛忌此人素有大誌,掌控他,你是在冒險。”
“難道你不是一直都想殺我?”
“我殺不了你,也不希望你死在別人手裏。”
“想讓我離開?”
“此番是我違背了我們的約定,抱歉,”顧平林認得幹脆,也有些好奇,“你如何拒絕段氏的?”
“運氣好而已,閻森殺了一個家老,”段輕名走到小幾旁,隨手取過顧平林放下的那杯酒,“比起我,找到閻森報仇應該更重要,這可是關係到南界第一世家的顏麵啊。”
尋常人輕易不敢動段氏,閻森縱然脾氣上來橫行無忌,卻不是喜歡惹麻煩的人,此時他定然也苦不堪言,估計是躲遠了。顧平林輕輕吸了口氣:“家老待你不薄。”
段輕名舉杯飲盡:“若非我天賦出眾,他們也不會多看一眼,你又感情過剩了。”
顧平林點點頭,恢複平靜:“也是,被可笑的感情所擾,強者也會變成弱者,希望你段輕名不會如此。”
《造化訣》終究沒有上交。一是沒必要,二是段輕名已經獻上《補天訣》,若此時再交出去,未免有師兄弟暗中較勁之嫌,讓嶽鬆亭放心不下,是以顧平林沒有動作。
接下來的時日,嶽鬆亭果然將全部精力都放到段輕名身上,常將他帶在身邊指點,讓他獨自處理門中事務,這些小事根本難不倒段輕名,他似乎不想答應顧平林的要求,真的準備做下任掌門,一言一行表現得無可挑剔,顧平林見如此,也沒再去找他。兩人地位的變化,門中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也有為顧平林惋惜的,但段輕名最擅長收攏人心,人緣向來極好,沒誰不服他,眾人隻是擔心顧平林,就連一向支持段輕名的陳前也忍不住安慰他,後來見他照常處事,並不尷尬,眾人這才放心了。
至深冬臘月,嶽鬆亭身體漸漸不好,恰逢玄冥派立教五千年大典,掌門占人傑廣請帖,邀眾道門朋友參加,玄冥派乃修界赫赫有名的大派,各門派世家紛紛送來賀禮,嶽鬆亭自覺難以支撐,索性將此事交予段輕名。
段輕名略作思索:“弟子獨自去不合適,不若請陳師兄與我走一趟,若有不到之處,也能指點一二。”
比照玄冥派的地位,嶽鬆亭就算不親自去,也該派親傳弟子參加大典,段輕名目前還不是掌門,也不是掌門親傳弟子,這樣去未免有輕藐對方之嫌,陳前乃嶽鬆亭座下大弟子,他出麵的確更合適。
靈心派弟子經常受玄冥派的氣,嶽鬆亭為人寬厚,並不放心上,陳前卻看不得玄冥派的人,找接口推辭:“我近日要閉關。”
嶽鬆亭豈不知徒弟的性子,正要訓他,顧平林先站出來:“我代師父去吧。”
顧平林這“未來掌門”的名聲早就傳到了外麵,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他肯主動幫忙,嶽鬆亭十分滿意,又再三叮囑兩人到了玄冥派不得意氣用事,兩人一一答應,出殿後便各自去忙了。
轉眼,到了玄冥派大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