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出關,並不清楚外麵發生的事,顧平林搖頭製止他再問。如今這兩人已成眾矢之的,時令還好,齊硯峰幾乎名聲盡毀,在劍道之上,她不如弟弟齊婉兒本性真純,卻也擔得起一個“誠”字,無論是為劍道舍棄身份跟隨時令,還是為一個劍招冒險跑來靈心派,其誠可見一斑。
論到高興處,時令的聲音忽然傳來:“到底還有多久”
齊硯峰道:“快啦。”
“滿修界都在找我們,你想死,我不想,”時令頗不耐煩,“我走了”
“等等我呀”齊硯峰央求,“很快就說完,你別丟下我。”
時令嗤道:“女人就是麻煩”
見齊硯峰紅著眼眶十分可憐,步水寒當場沉下臉:“怕死就走,罵女人算什麼齊姑娘如此委屈”
齊硯峰擦擦眼淚,回頭認真地打斷他:“方才說到哪裏啦”
直到他們離開,步水寒還是一副恍惚的模樣,俊臉有點扭曲。www.s.com
顧平林看得好笑,正要說話,忽有兩名弟子飛快跑下山來,見了顧平林便道喜。
步水寒回神:“什麼喜事”
一弟子笑道:“步師叔不知掌門已經下令,四日之後舉行傳位大典,顧師叔往後便是我們的新掌門,外門師兄都要趕回來,還要給六道門那邊發請帖,我二人正是去送信呢。”
“當真”步水寒先是驚訝,隨即蹙眉,“好好的,師父為何突然”
“步師兄在這裏”又有一弟子匆匆跑來,“掌門讓你過去呢。”
步水寒剛被放出關,還不知道嶽鬆亭的事情,聞言忙跟著去了,這邊守山門的幾名弟子都擁上來與顧平林道賀。
顧平林打發了眾人,回頭見段輕名站在人群外,便轉過身來,麵對著他。
段輕名微微一笑,躬身朝他作了個大禮:“恭喜新掌門。”
顧平林看了他片刻,道:“多謝師兄。”
傳位大典如期舉行,靈心派上下齊集,經營道觀、生意的外門大弟子也紛紛趕回來拜見新掌門,平日關係不錯的幾位掌門都親自前來道賀,其餘門派也遣人送來了賀禮,嶽鬆亭引著顧平林與他們認識。待時辰到,嶽鬆亭率靈心派上下祭拜祖師,當眾將靈心佩了傳與顧平林,靈心派上下無不歡欣。
自此,嶽鬆亭不再公開露麵,身體也越來越差,陳前等人日常侍奉左右,修者對生死之事還是看得開的,唯有步水寒自幼跟著嶽鬆亭,比別人更傷感,縱然曲琳回來也難解愁容,每日隻悶聲練劍。
顧平林正式執掌靈心派,他早在前世就熟悉了門派內外事務,如今變化也不大,事情雖然繁雜,處理起來卻更輕鬆,完全沒有新掌門初上任手忙腳亂的樣子,靈心派很快恢複平靜。
“閻老兄送信來,恭喜顧公子接任掌門。”辛忌笑嗬嗬地將信放到案上。
顧平林擱開名冊,取過信打開看,隨口問:“近日怎麼不見段師兄”
辛忌道:“段公子似乎在研習陣術。”
顧平林放下信:“陣術”
辛忌不解他為何關注這些瑣事,想了想道:“老夫見他近日都在看陣術方麵的古籍,還讓人去采買了許多丹砂陣牌。”
顧平林沉吟。
段輕名本就涉獵極廣,醫毒丹陣,琴棋書畫,出手無一不驚豔,隻不過他在劍術上光芒太盛,反而讓人忽略了其他,他在陣術上的造詣不低,要說自己略勝一籌,也就勝在首創陣劍之道,彌補了劍術天賦的不足,段輕名眼界何其高,前世將自己當作對手,每次都親自出戰,絕不止是出於對自己的興趣,而是看到了陣劍之道的強大,今世他與自己相處更多,會研習陣術也不奇怪。
辛忌試探道:“南島主五月將大婚,我們到時也”
“我自有安排。”顧平林打斷他。
見他心不在焉,辛忌也識趣:“顧公子有安排就好,既然你事務繁忙,老夫就不多打擾了。”
送走辛忌,顧平林靜坐了會兒,起身鋪紙磨墨,凝神寫了幾筆字,竟無端地感到疲乏困倦,於是他索性擱了筆,就坐在案前椅子上,撐著額頭,閉目小寐。
朦朧中,身體被一雙手臂猛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