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閣中劍王(1 / 2)

經曆了大戰,眾人此刻其實更需要調息、恢複,周秋還有些不放心,要親自到外麵安排弟子探查、防守,因此隻草草說了幾句,眾人便先去客房休息了,等到傍晚時分,周秋才派弟子過來請。

周秋在流水樓上設宴答謝眾人,流水樓共兩層,下層由聶宇招呼飛劍宮和歸靈宗的弟子們,上層則是周秋親自招待重要人物。

樓上沒有牆,四麵都是柱子和欄杆,十分開闊,可容近百人飲宴。廣陵弟子皆通音律,門中環境優美,雅韻十足。座中鋪著精美的竹席,每個人麵前都擺著張小幾,上有仙果瓊漿。沒有冷冰冰的明珠光,簷下掛著一排六角宮燈,裏麵燃著千年不滅的燭,樓下是無邊竹海,周秋還安排了弟子在對麵小閣內撫琴助興。

竹濤起伏,琴聲流水。

如此美景並沒多少人欣賞,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一個人身上。

那人很隨意地坐著,偶爾傾身與人談笑,卻沒有半點不端正的感覺,那是刻入骨子裏的大世家公子氣度,雪白的外袍上明明沒有任何佩飾,偏又莫名透出一絲華貴之氣。

顧平林捏著麵前的玉杯,抿唇。

周秋親自勸酒“廣陵派得脫危難,皆賴閣主與諸位道友。”

眾人紛紛道客氣,舉杯附和。

歸靈宗那道督笑道“若非閣主,我等大概還在苦苦支撐等待救援,這一杯當謝閣主才是。”

話剛說完,旁邊響起刺耳的聲音“不過是湊巧出了九沼原的事,嵬風師才肯退,說全賴閣主,未免誇大了。”

卻是飛劍宮陽昭。

眾人不約而同地皺眉,隻是礙著飛劍宮的勢力和玉無學的麵子,不好說他。

周氏姐妹正安排弟子上酒,聞言停了動作,周采葛道“陽師兄說笑呢”

陽昭挑眉,朝閣主拱手“我陽昭向來有話就說,不慣虛偽客氣,還請閣主見諒。”

氣氛頓時變得尷尬了,顧平林也不禁放開了酒杯。

此子毫無自知之明。單論修為,嵬風師幾乎無人能敵,若他早來兩日,伏羲陣也保不住廣陵派。飛劍宮號稱第一劍派,但最強的長老方中元在世時也未必敢與嵬風師正麵交手,這陽昭因一身先天劍意被掌門玉無學看中,玉無學大概是擔心他出身寒微,心性與飛劍宮劍道不合,有意助長其傲氣,以致讓他養成了這般討人嫌的性子。此子將同門師兄弟都得罪了大半,所以兩年後才會受人慫恿,做出獨闖鏡像之地的蠢事,枉送了性命。

周秋忍住火,不輕不重地擱下酒杯,笑道“陽師侄此言差矣,劍王閣能在血月瘴穀立足便不簡單,閣主雲崖一劍,老夫私下與令師談論時,他也曾讚賞。”

他搬出玉無學,是覺得陽昭總不好反駁師父的話,哪知陽昭偏不識趣,嗤道“我師父待人一向客氣,讚賞兩句是給麵子,莫非聽的人還能當真,以為自己能勝過飛劍宮了閣主未出一劍,卻自稱劍王,難以服人。”

這番話簡直將全修界的劍修都得罪了,不止周秋和唐見,另幾位大劍修都沉了臉,畢竟照陽昭這麼說,玉無學也曾跟他們“客氣”過。

陽昭還自鳴得意“閣主以為呢”

閣主不緊不慢地放下酒杯“劍王閣做生意,求的是雙方互利,不在服人。”

陽昭嘲諷“不知閣主是否每次都能靠消息退敵”

“也許吧,”閣主也是好脾氣,笑道,“劍王閣的消息渠道很廣,也許下次的運氣同樣不錯。”

陽昭噎了片刻,嗤笑“既然貴閣是靠口才服人,不如將劍王二字去掉。”

“口才好,不代表沒實力;不出劍,是因為沒必要,”閣主慢聲道,“莽夫以武屈人,仁者以德服人,智者以謀製人,常聽聞智者不屑與莽夫為伍,未見莽夫嘲笑智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