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師弟?”步水寒驚訝,朝門內望,“你怎會在這裏,段師弟呢?”接著他又自己明白過來:“你也是來找段師弟的吧,齊姑娘似乎遇上麻煩了,問她也不說……”
“婉兒在嗎?”齊硯峰打斷他。
對上她淚汪汪的眼睛,步水寒頓時手足無措:“齊兄弟在的……姚兄找到他了,他們都沒事。”
顧平林見她身上血跡斑斑,卻沒受什麼重傷,便問:“時大修呢?”
不問還好,他隨口一問,齊硯峰又哭起來:“我們遇上閻森了,他讓我先逃,我……嗚嗚……”
步水寒聽得愣了下,慌忙問:“他們人呢?”
齊硯峰立即抬手:“在那邊,我大約逃了六七十裏。”
獨陰地內奔走六七十裏,加上耽擱的工夫,那邊戰鬥隻怕已經結束了。步水寒看看她,又看顧平林,終是道:“我叫上薑師兄過去看看。”說完掠走。
顧平林已大致猜到經過。閻森行事混得很,不分敵友,當初去造化洞府他就認得齊硯峰,如今大概是發現齊硯峰結了內丹且劍道小有成就,眼饞了,想要抓她煉魂劍。
顧平林待要說話,段輕名從他身後走出來:“時令隻怕鬥不過閻森,表妹怎麼不早說?”
齊硯峰怯怯地退了步,垂首泣道:“不是我不說,我想救他的,可外麵都知道他以前是歡樂天的人,仇家多,我怕……”
“姐姐!”齊婉兒疾步上樓,見齊硯峰真的在這裏,他先是大喜,接著又緊張起來,上前拉住她的手,“你怎會弄成這模樣,誰傷了你?”
姚楓跟在後麵,沉默地站到欄杆邊,看他姐弟兩個說話。
齊硯峰見到弟弟,也破涕為笑:“我沒受傷呀。”
齊婉兒拉著她仔細打量幾遍,見她確實沒事,這才鬆了口氣,不滿地道:“獨陰地危險,時令是不是糊塗了,竟然帶你進來!”
齊硯峰看看段輕名,眼圈又紅:“是我讓他帶我來……聽說你被困在這裏麵了。”
齊婉兒愣了下,麵露愧色:“我沒事,有姚兄在呢,倒是害你吃苦了。”他看看四周:“時令呢?”
齊硯峰便隻是哭。
段輕名大致解釋兩句,齊婉兒聽得大驚失色:“不好,閻森那老魔的魂劍流非同尋常,隻怕……姚兄,我得去看看!”
姚楓點頭,跟著他掠走。
段輕名憑欄遠眺,半晌側過身來:“表妹要去嗎?”
齊硯峰抽噎:“當……當然。”
顧平林突然問:“齊姑娘已經到內丹境了?”
齊硯峰擦眼淚,點頭:“表哥推演的功法很好,我也是剛結內丹。”
顧平林“嗯”了聲:“我們去看看吧。”
.
獨陰地無陽光,濃黑的魂氣攪動上空陰氣,天色顯得更暗,前方打鬥聲不絕,石塊紛紛落下,戰鬥竟然還沒結束,這倒出乎顧平林意料之外,齊硯峰也麵露喜色。
三人趕到戰場,形勢與想象中又有不同,閻森的確還在廝殺,對方卻不是時令,而是君慕之、周異和兩個已經褪去肉身、寄魂骷髏的鬼修,旁邊還有兩名天殘門弟子的屍體,步水寒和薑蕪、程意都站在旁邊觀戰。
君慕之與周異沒再掩飾麵目,兩人用天殘門劍法配合進攻,看旁邊屍體便知道,他們幾個都不是閻森的對手,但君慕之身懷殘祖傳下的地缺劍氣,雖然老病真人沒傳授使用方法,但他經曆這些亡命時日,已經被迫嚐試運用了,威力不小,加上步水寒他們的到來讓閻森心懷忌憚,五個人勉強戰成平手。
程意最先察覺有人來,開開心心地打招呼:“閣主,你說的沒錯,閻森的魂劍流沒長進!”
“滾你娘!”閻森留意著這邊動靜,氣得罵,“你兩個小王八蛋懂個屁!”
程意歎氣道:“本來就這樣,你這個人真怪,怎麼就不肯聽真話呢?”他忽略跳腳的閻森,注意到齊硯峰:“咦,齊姑娘你怎麼來了?”
齊硯峰怯聲道:“程劍主你好。”見閻森看過來,她立即躲到段輕名身後:“表哥……”
“叫表哥又怎的,老子怕他?”閻森哈哈大笑,實則暗自忌憚,對段輕名道,“小王八羔子,你這嬌滴滴的表妹倒是令老子刮目相看,是塊煉劍的材料,不如你把她送與我,我就不計較之前的事了。”
齊硯峰嚇得臉都白了,往顧平林身邊退。
“嗯,是個好主意,”段輕名從容地道,“但我更習慣向別人提條件,不如前輩入劍王閣,我便原諒你之前的冒犯。”
齊硯峰悄悄鬆了口氣。
“滾蛋!”閻森罵道。
這邊步水寒與薑蕪兩人都朝顧平林投來詢問的眼神,顧平林看出閻森留有餘力,便搖頭:“時大修呢?”
步水寒神色複雜地看齊硯峰,沒有回答。
“死啦,”程意隨手指了指左邊方向,又轉臉繼續看戰局,“雲劍主已經過去了。”
齊硯峰低呼了聲,淚如雨下。
段輕名顯然對時令的死活沒興趣,見顧平林朝山坳走,便挑眉問:“表妹不去看看嗎?”
齊硯峰遲疑著,跟上去。
段輕名收回視線,繼續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