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內,齊氏朝歌劍術組成劍陣,齊真四人聯手對敵,擊退十幾隻大妖魂,暗道不好。進來不過片刻工夫,四人就受到數十次攻擊,幾乎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前進半步都難,更別說接近中心的鎖靈陣了。鬼陣比想象中更凶險,三人不僅麵臨陣氣殺招,還有大妖魂的攻擊,這些大妖魂經鬼道秘法煉成,不知有多少隻,都能借陣氣藏匿,饒是齊真四人修為高深,配合無間,也逐漸支絀了。
“當心!”齊真額上見汗,推開長老齊一全,躲過攻擊,接著拄劍喘息,“這樣下去不行。”
四人彼此配合,卻連用鳳羽回複真氣都來不及,隻有消耗沒有補充,想必殊途真人和嶽飛花那邊的情況更不好。
“退?”長老齊晏道。
眼見難以支撐,齊真逼退妖魂,正自遲疑,突然陣氣消減,大妖魂紛紛朝另一邊去了。
“這是……守陣位空缺?”
難道有人破了一個陣位?四人都是戰鬥經驗豐富的大修,自然不會白白錯過機會,齊真精神大振:“走!”
衝出鬼陣,進入前方心劍宗大門,四周黑氣變淡,原來這鬼陣隻是外層攔截所用。四人警惕地打量四周,殊途真人和嶽飛花也進來了。殊途真人臉色陰沉,身上幾處帶傷,好在傷勢看著不重。嶽飛花的發髻已被削去,花白頭發披散,胳膊上有道長長的口子,冒著黑氣,應該是被大妖魂攻擊留下的,她朝四人搖頭,道聲“慚愧”,飛快取出靈錠補充真氣。
緊跟著,閃閃劍花開道,陽昭在前,顧平林和唐見等人也陸續進來。
齊真見到他們便鬆了口氣:“顧掌門,這到底怎麼回事?”
顧平林回身望著震蕩的鬼陣:“因為閻森進陣了。”
“利用閻森牽製我們,顧掌門好計策。”魯公子的聲音傳來,一顆巨大的黑色骷髏頭影子懸浮在心劍宗正殿上空,遙望眾人。與此同時,殿門外也出現黑壓壓的一片人。
戰力懸殊太大,殊途真人等還好,周氏姐妹看到這麼多敵人,不由花容失色,直往顧平林身邊靠過來。
顧平林轉身看那骷髏巨影:“放那兩名蘇氏弟子來探聽我們的行蹤,魯門主也是好計策。”
眾人大吃一驚。
步水寒變色:“原來是那兩個蘇氏弟子泄密?他們都被巧言控製了?”
魯公子笑起來。
顧平林道:“他們沒中巧言,隻不過是為了求生背叛師門,投靠鬼道,說不定手上還有同門的血,此番大概也是他們主動請命來的。”
“可惡!”齊婉兒氣得臉白,“這等欺師滅祖為虎作倀的賊子,他們敢!”
魯公子道:“人心經不起考驗,修界一向弱肉強食,誰不想活命呢?你隻看到我殺他們,可知鬼道因為修煉法門不同,也曾遭到圍殺,以至四處躲藏,這就公平嗎?”
齊婉兒反駁:“荒謬!鬼道強行造獨陰地,以至生靈塗炭,有什麼理由談公平?”
魯公子反問:“難道正宗道門就幹淨?你就沒殺過人?”
“殺過,”齊婉兒想也不想,“但我的劍從不用在無辜的弱者身上。”
“齊十三公子,嗯——”魯公子停了停,“那你不妨問問身邊這些人,看他們是不是敢說同樣的話,齊老?段閣主?顧掌門?”
“他們當然……”齊婉兒轉頭看眾人,噎住。
“別聽他的。”姚楓搖頭,眼底有笑意。
顧平林開口:“有這種人,魯門主會因此認錯改過?不過玩弄話術、粉飾自己而已。作惡就是作惡,別人的惡並不能襯得你無辜,生靈枉死,修者命喪,你說這些,是要讓那些被害的冤魂理解你,還是想動搖我們對付你的決心?修界確實弱肉強食,但誰弱誰強,尚未可知。”
“憑你們?”紋老縱聲笑道,“段徵他們控製白頭山劍王閣,是為了接應你吧?包括你假意去長明山,中途折回,自以為聲東擊西,可惜你們的行動早已在門主掌握之中。你也算謹慎,沒帶上那兩個蘇氏弟子,但根據他們的消息,門主已經猜到你會來不生山了。”
“是嗎,”顧平林道,“那你怎知消息不是我故意泄露的?”
紋老愣了下,看看魯公子,道:“無論如何,你確實來了。”
顧平林頷首:“也是。”
魯公子轉問段輕名:“段閣主讓出白頭山,是要破壞之前的約定嗎?”
“劍王閣從不失信,”段輕名慢步走出人群,“顧掌門算計劍王閣,自會付出代價,眼下這一局屬於你們兩人,我不過是觀棋者而已。”
魯公子道:“旁觀更能看清局勢,閣主覺得誰會贏?”
地上出現一麵繡榻,段輕名踱到榻前,轉身:“觀棋不語真君子,結果出來之前都充滿未知的變數,這正是對局趣味所在,若此時下結論,非但壞了局,趣味也會消失殆盡。”說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