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過頭,朝他笑了笑,道:“你的家族傳承太久遠,血統太稀薄,能夠知道這裏有流沙已經不錯,還想怎樣?”
柳亭傲嬌地哼了一聲,略帶諷刺地說:“說得好像你是純血似的。”
我神秘地笑了笑,咬破食指,滴了一滴血在流沙之中,然後念誦起記憶中的古老咒語,那滴血在沙中緩緩地流動,居然畫出了一個神秘古老的符咒。
眼前的流沙全都開始流動,往兩邊分開,露出了下麵一條青石鋪成的小路。
柳亭再次看得目瞪口呆,隻覺得自己被啪啪打臉了。
“別看了,走吧。”姬飛星憐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和尹晟堯並肩而行,說:“尹大少,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尹晟堯側過頭來,對我露出溫柔的笑容,道:“你說。”
我遲疑了一下,說:“你之前拿著發射器離開之後,墨雲幾人抓住了尹月芽。”
尹晟堯的劍眉皺了起來。
我繼續說:“她已經加入了墨雲的隊伍。”
尹晟堯沉思了片刻,說:“那發射器我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隻是會把他們困住,等我們出來的時候,再去救她。”
他的目光如灼灼的繁星,說:“君瑤,謝謝你告訴我。”
尹月芽和我的仇,是解不了的,這個消息我就算不告訴他,他也無法指責我。
但是,他是我的朋友。
沈安毅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姐姐,你遲早要死在他手上。”
尹晟堯不滿地瞥了他一眼,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君瑤是我的朋友,我永遠不會傷害她。”
“如果你的親人要傷害她呢?”沈安毅冷笑。
這句話就像一把劍,準確無誤地刺進了他的胸口。
尹晟堯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哪怕是我的親人。”
沈安毅嗤笑道:“說的比唱的好聽,之前他們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之時,你怎麼沒有阻止?是不是還樂在其中?”
尹晟堯大怒,但他隻是陰沉著臉,並沒有動手,淡淡道:“君瑤說過,我們是一個團隊,我不會跟你計較。”
沈安毅咬了咬牙關,心中惱怒不已,自己這一拳,就像打在了棉花上,不僅沒能傷人,還把自己給鬱悶到了。
我沉著臉說:“安毅,別說了!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
沈安毅別扭地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姬飛星跟在我們身後,眼神有些落寞,柳亭用手肘碰了他一下,說:“大師兄,你要是對她有意思就出手啊。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姓尹的喜歡她,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至於那個弟弟嘛,討好小舅子這種事,我最擅長了,我來教你。”
尹晟堯回過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我都聽到了。”
柳亭嘴角抽搐了兩下,說:“尹大少的聽力超群,佩服佩服。”
姬飛星無語,隻是眼神有些不對,尹晟堯低聲問我:“那個姬飛星是怎麼回事?”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和你一樣。”
尹晟堯眉間皺成了千溝萬壑,說:“到底有多少人?”
“一本冊子那麼多。”我說。
“什麼?”尹晟堯頓時覺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說,“你外婆真是在幫你嗎?”
我無奈地說:“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很快,我們就走出了流沙,前方出現了一道狹窄的通道,兩邊都是高高的懸崖,抬起頭隻能看見一線天。
我撿起一塊石頭,往通道中一扔,山崖上頓時落下四五塊巨大的石頭,將那塊小石頭砸了個粉碎。
這是飛石陣。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腳,踩在一個方位,懸崖上一片安靜,我鬆了口氣,說:“都踩著我的腳印往前走,記住,一步都不能錯。”
我們小心地往前走,短短一段路,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出了這一線天,外麵又變成了戈壁灘,眼前立著一座高大而古老的城堡。
這城堡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早已經被風化,千瘡百孔,大風一過,裏麵傳來嗚嗚的聲音,仿佛厲鬼的哭嚎。
“小心,這裏就是僵屍的城堡。”我沉聲道。
城堡擋住了去路,必須從裏麵穿過,石門很輕,輕輕一碰,就悄無聲息地開了。
我們全都呆住了。
裏麵是一片地獄般的景象。
死人,滿城堡的死人!
這些人的死狀各異,有的是被劍刺死的,有的是被刀砍死的,有的是被撕成了碎屍塊,有的被巨大的長矛刺穿了身體,立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