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豪知道隻要自己把奏折壓下,丁鼎就必死無疑。
戎夷人能征善戰,又是十萬大軍。
丁鼎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不過這個奇跡很快就要覆滅了。
趙君豪陰陰地笑了起來:“丁鼎啊,丁鼎。你就是自掘墳墓。人家說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我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小人。睚眥必報。你現在栽在我的手裏,你死有餘辜。上次薛妃娘娘的事弄不死你,現在我終於可以弄死你了。”
陰險的笑聲回蕩在中書省內閣的夜空之中,讓這黝黑的夜色增添了一絲詭異和可怕。
世界上最可怕的爭鬥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爭鬥。
如果讓丁鼎知道這件事,他一定會狠狠地將趙君豪的腦袋拿起來當球踢,這樣也許才能解氣。
可是丁鼎是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他還眼巴巴地望著朝廷的批複,所以趙君豪的腦袋還好端端地長在他的頭上。
可是趙君豪這顆邪惡的腦袋好端端地長在他的頭上,丁鼎的性命就危險了,起碼是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
金鳴大作,廝殺聲震天。這已經是戎夷人第六次攻城了。
丁鼎剛剛睡去不久,就被驚醒了。
這幾天來,丁鼎沒有睡多少覺。形勢太嚴峻了,容不得他睡覺啊。奏章已經送上去前後十幾天了,救兵還沒有到,也不知道送到了沒有。
城牆上站著能動的士兵已經不到五千人了。更不用說戰鬥力強的。先前征集過來的青壯年隻剩下不到一千人。沒有戰鬥經驗的他們憑的一腔熱血。但是光憑一腔熱血,還是不夠的。
城牆附近的房屋已經拆了一棟又一棟,有不少老百姓隻能露宿街頭,城內百姓的不滿情緒也在一天天地高漲起來。
不過最糟糕的還是秦諒。從武功來說,秦諒和苻堅的武功不相上下,一樣勇猛。可是秦諒畢竟常年帶兵打仗,又熟讀兵法,乃是一員非常好的將領。可是自從那日,奉命追捕孟氏兄弟以來,好多天過去了,不但沒有追捕回來孟氏兄弟,就連秦諒也不見蹤影。
丁鼎如同失去了一條左膀右臂似的。
種種危險,讓他下不了城樓。可是人終究是血肉之軀,終於需要睡眠補充。將近十天沒有睡覺,就是鐵打的人也沒有辦法。
那日,苻堅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把他架去休息。他實在太困乏了。這一躺下去,就再也撐不住了。
可是沒有睡多少時候,城牆上傳來的廝殺聲又把他驚醒了。
他匆忙披掛上陣,快馬奔赴城樓之上。城樓之上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到處都是鮮血,都是屍體,有戎夷人的,更有自己這一方的。
苻堅已經殺紅了眼睛,一刀一個,瘋狂地砍殺著那些已經爬上城牆的戎夷人士兵。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然而戎夷人士兵實在太多了。城牆之上的缺口已經被打開太多了。城牆之上的戎夷人士兵越來越多,而己方的士兵卻在不斷地倒下。